将进酒

沈泽川不过还有一件事我想知道。如今的女帝，也就是灵婷，你是从哪找来的。

沈泽川名不正言不顺，有着沈卫这么个爹，这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若要打起来，他们这就是不义之师，阒都必然占优。事到如今他的身世已经无法辩驳了，但女帝的出身却大有文章可做。当初薛修卓推女帝上位，那些证据不过是东拼西凑来的，后又凭着太后的一己之言，认祖归宗，但太后惑乱朝纲这么多年，她的话就可信吗？

穆瑶我以为你早就知道。

沈泽川这么说果然是那次在香芸坊。

早在穆瑶买下灵婷时二人便在香芸坊撞见过一次，不是沈泽川记性好，而是穆瑶一个男子打扮的女子出现在那里实在是太突兀了，

沈泽川所以你当时就在引我上钩。

穆瑶怎么可能。当时张家遭逢变故，我只是想多握几张牌在自己手里罢了。后来确实是想钓鱼，不过钓上来的却不是你。

穆瑶钓上来的鱼早就借萧驰野之手除掉了。

沈泽川闻言便明白了穆瑶的意思，叹了口气，嘴角微微带笑道

沈泽川薛修卓当初设计想要你我反目，是他最自作聪明的一件事。

穆瑶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沈泽川轻笑

沈泽川我确实是在夸你，我听元琢说他的毒已经差不多清了？

穆瑶我上次走时他体内还有些余毒，我给他开了方子让他吃着，算算时间应该是已经清干净了，晚点我再去看看。

穆瑶脱离“大夫”的身份很久了，听沈泽川问，便放慢语速边回忆边答道。

沈泽川过几日大军开拔，我们也要回茨州去，乔天涯有别的事分不开身，你路上多照看些。

沈泽川像是想起正事，把穆瑶带来的账本拿到跟前，

沈泽川对了，早前我就派人将张夫人接到了茨州，你可去看望过了？

穆瑶安危未定，不敢让母亲挂心。

穆瑶大抵是怀了些近乡情怯的愁绪，而且，现在的她确实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的母亲。扪心自问，穆瑶真就有那么忙吗？她为了探清从河州往茨州运粮的路，也没少往茨州跑，但却一直没去看望过母亲。

沈泽川点点头，多少有一些能理解穆瑶的心情，他有时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纪纲，但长辈们都是盼着再多看他们几眼的。

穆瑶随后又去看了姚温玉，他面上带着疲惫之色，双眼却有神，精神头明显比之前强多了，手中握笔不知道在写些什么。见穆瑶进来立马放下笔，操纵着轮椅到了穆瑶面前。

姚温玉已经去见过府君了？河州一行辛苦了，你这次算是立了大功了。

姚温玉早就从沈泽川那里知道了穆瑶的计划，他原来也没想到穆瑶的胆子竟然这么大。

穆瑶还好是成了，我一直担心你拦着我呢。

穆瑶的计划成型的其实很早，早到和沈泽川当面说都来得及，但姚温玉肯定会阻拦的，哪怕他知道他们一旦和阒都短兵相接，穆瑶的计划能使他们的伤亡减少很多。

姚温玉此举确实冒险，你也犯不上去拼这个命。有府君，有我，还有众多先生们，你若不想做，府君也会放你全身而退的。

穆瑶摇摇头，苦笑道

穆瑶死的人太多了。

姚温玉明白穆瑶的意思，脸色不由得也凝重了几分。这一路过来，死了太多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