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曦沉着脸坐在床上,试图回忆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昨晚…他信了那小子的鬼话,结果喝醉了。
一觉醒来,发现已经回到了孤月夜。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姜曦不耐地微阖双眼,场景在脑内一一呈现。
…最后他和梅含雪到底有没有碰到,是谁把自己送回孤月夜,又是谁帮他…换了衣服弄到床上。
统统不记得了。
他烦躁地摸起烟枪,问前来送药的义子:“昨晚谁进过我房间?”“啊?昨晚…似乎只有我和梅仙君来过呢,”义子放下碗,挠了挠头,“是梅仙君将您送回来了,我本想帮您安排妥当,但梅仙君说他来就好,我见您也没有拒绝,想着可能是有什么要事不能让别人知道,熬了一碗醒酒汤就离开了…义父?”
姜曦彻底黑了脸。
没有拒绝?
有要事?
呵呵。
他怎么敢的。
“梅含雪呢。”姜曦杏眼微眯,指节发白,几乎咬牙切齿道。“梅仙君应该在厨房做饭…方才他说希望为您提供早餐…”义子有点心虚地看着姜曦端着滔天怒火的面容,一瞬间犹豫要不要再说下去。
“叫他来。”
来,受,死。
-------------------
梅含雪敲门。
然后受袭。
“姜尊…主,”堪堪躲过迎面丢来的茶杯,梅含雪心道不妙,但还是给某人送到迟来的温暖。“早啊。”
“早?”姜曦冷笑一声,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是挺早的。”
然后呢?
“雪凰,召来!”
梅含雪:“啊啊?!”
怎么姜曦起床气这么重啊!?
“尊主,冷静一下!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信了你的鬼话!梅含雪,你现在就给我滚回踏雪宫!”“三日之期还未到呢尊主!不能不信守诺言啊、等…”“滚出去!”
晴空万里,艳阳高照。
今天是难得的好天气呢。
孤月夜也异常热闹呢。
--------------------
梅含雪走了。
准确来说,是跑了。
哦不,是飞了。
飞回踏雪宫。
用姜曦的话说,没有继续追究此人犯下的过错已是最大限度的宽容,他不能容忍别人看到自己的身体,况且他喝断片了,那一夜是不是还发生了什么他也不知道。
毕竟,对方是风流成性的梅含雪,指不定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
但是看在和踏雪宫有不少生意往来的份上,姜尊主还是忍住打死梅大师兄然后毁尸灭迹的想法,只把人赶回去了。
瞧瞧,多么善良,多么仁慈。
不愧为修真界第一尊主姜曦啊。
至于许久未出现的那道魔物…他不信一个人对付不了。
反正梅含雪那厮是不能留了。
踏雪宫。
“……”
“你…是傻么。”梅寒雪头疼地看着弟弟,产生一丝把此人扔出去的想法。“你居然敢冒犯姜尊主。”
“可我真的想陪他啊。”梅含雪瘪瘪嘴,有点憋屈。“姜曦不像你们想的那样无情,他也有血有肉,只不过不懂情爱罢了。”
“…你可知这样做的后果?这次是他的警告,若是再犯你就没办法像现在一样完好无损地站在我面前了。”“哎呀大哥,你是不是误解我了?我没有他当成那些姑娘一样看待,我认定他了,我就是想留在他身边。”“……”
梅寒雪难得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见鬼地瞥着弟弟。“你别。”“……”
“我认真的!!我可以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不再惹花花草草了!!是不是哪一天我真正喜欢上一个人你都不信啊!”“…极大程度上,有可能。”“……”
“…哥。”
“…行了,别这样看着我。”
“你信么。”
“……”
“…哥。”
“……”
“…大哥。”
“…我信。别这样看着我。”
梅寒雪锁着眉,目光沉沉。
梅含雪眯起眼,笑意浮现。
果然,哥哥最亲。
哥哥万岁。
—————————————————
入夜。
姜曦解衣,准备就寝。
一轮圆月普照万物,万籁俱寂。
庭前杜若繁盛,靠灵力的维系经久不衰,形成一幅如幻般的画卷。
然而,下一秒杜若花大片大片被折断,宁静被打破。姜曦轻蹙眉头,睡于塌上,对屋外的动静竟毫无察觉。
几秒后,风声骤起,自背后卷席而来,他猛然一顿,目光在杏眸睁开的一瞬间凌厉起来,伸手欲召雪凰,不想被一团黑雾迷了眼,身型霎时一僵。
他竟…差点忘了。
自己那副充斥着浓厚魔气了身体。
在这种情况下…病发了。
“咳咳!…该死…”他剧烈咳嗽着,眸中水雾缭绕,却又难熄熊熊怒火。“…何人…咳…”
没等他把话说完,姜曦就感觉眼前一黑,浑身无力,不受控制地倒下。被褥内还有余温,不一会儿全部消散。
挣扎过后,了无痕迹。
孤月夜重归平静,唯有杂乱的杜若花暗示着曾经刚刚过的意外。
而房内已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