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变化

当晚，郡主府中早早熄了灯，而城郊的一处宅院灯火却亮了整夜。

楚玉玦进了卧房，只见沈之珩半倚床头，眼神空洞，似是痴傻了一般，有人进入也惊不起半分波澜，听大夫说，自从沈之珩清醒后，外伤痊愈，就一直是这个状态，喂他吃的时候就吃下去，让他睡觉的时候就睡，别人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却唯独不让人碰，像是没有灵魂的傀儡。

楚玉玦思虑良久，起身举步靠近沈之珩，轻声哄道：

楚玉玦阿珩，夜深了，该睡觉了。

沈之珩闻声抬头，眼中尽是迷茫，好像那句阿珩不是在叫他，楚玉玦见状，已然印证了方才心下猜测，白皙修长的手轻抚上沈之珩的头，见他没有反应，在发间摸索，忽的抽出一根银针来。沈之珩猛地一颤，昏了过去。楚玉玦瞳孔微缩，唤来大夫吩咐道：

楚玉玦照看好他，幸好这针没有损了根基，还能恢复过来，过几日我再来看他。

说罢，便抬脚出了门，此时天已微微泛了白，楚玉玦回府换了朝服，便只等上朝了。

楚轩主子，封闭神志这种手法，只有古时的炮制药人法中有提到，怎么会……

楚玉玦连药人都会制，这又有什么难事呢。

楚轩药人？！

楚玉玦哦，忘记告诉你了，当初那位状元设宴我与顾星质跌入陷阱，遭受药人围攻。后来我倒没注意，不过听摄政王说，他们老巢被暴雨引发的山洪淹了。

楚轩那就是说宋鑫背后之人很有可能是沈洐一案的凶手，找到他我们就可以结案了，这一连串的事情也就有了结果？

楚玉玦哪有这么容易，主子杀人需要自己动手嘛？他不过下令罢了。

楚玉玦看了眼窗外，不过须臾，已然到了早朝的时辰。

金殿上，依然是不变的上奏，不变的争执，唯一变了的，是阶上的帝王。

说起来，近日朝臣们明显感觉到，如今的燕玄觞，慢慢收敛了以往的轻浮玩乐，开始认真处理政事，倒是渐渐显出明君的态势来。不过也只是态势罢了。

楚玉玦初到那段时间，一直是燕玄觞陪伴左右，每日除了上朝无一例外都在她身边呆着，她对这个每日缠着她叫姐姐的少年还是格外喜爱的，如今看他勤勉，除了觉得维护安定的任务有了一定进展，更多的是从心而发的欣慰。

不过，坐在那个位置上，诸多事情不由己，被众人仰望，却也被束缚着。帝王多疑，如今的燕玄觞倒也显露了些许，前些日子借楚玉玦回报对她试探了一番。楚玉玦也感觉到燕玄觞对她不再如初见时依赖，反倒有些猜疑，她一时不知该庆幸脱身早，还是该惆怅失了部分帝王宠幸。

可众臣中也不尽是觉得燕玄觞真正勤勉的，比如顾星质，对帝王的变化他也只是嗤笑一声，冷声道:

顾星质不过一时兴起罢了，一个人的本性，怎会轻易改变。

每每这时，他都会听到顾铭一句颤颤巍巍的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