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行

龙葵和皓都一个站在花园旁边的走廊，一个站在花园里的假山旁，两人相互对视着，直到手下的人把方才被皓都一剑封喉之人的尸体抬走了，皓都才朝着龙葵走去。

皓都不自觉地把拿着剑的手往身后藏了藏，他低着头垂着眸，给龙葵行礼问好：“县主，属下方才大意，让县主受惊了。”

龙葵绕着皓都走了一圈儿，随后站在他面前说道：“皓都，你长本事了啊，现在都敢在我们秦王府的花园里杀人了。怎么，暗牢里的地方不够大，让你施展不开？”

皓都抬眼盯着龙葵看了看，见她眼里隐含怒气，心里顿时有些慌，他解释道：“县主，那人暗地里将秦王的行踪泄漏给外人，被发现后，还想着逃跑。我之所以在花园里处置他，正是因为他跑到这里才被我捉到。”

皓都严肃着一张脸，语气里却不禁带上了一丝急切，“县主，属下知错了，以后定不会让这样的事污了县主的眼。”

他今天确实考虑不周，花园里平时是龙葵她们姐妹玩乐的地方，哪里是能处置犯人的呢？

龙葵秀眉微蹙，“我不是要你认错，皓都。我知道，你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你是在我阿耶手底下做事，你有你的职责，你杀的人，多半也都是该杀之人。”

“可是，皓都，你是一个人，你可以杀人，但是你不能漠视生命。你知不知道，方才吓着乐嫣她们的，不仅仅是你一剑刺死那人的动作，更是你的眼神和神态。那一瞬间，连我都要以为你是一个无情冷血的杀手了。”

龙葵顿了顿，继续说道：“皓都，我们几人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皓都垂着的眼眸不敢看龙葵，可他其实就是一个冷血无情的杀手啊。义父让他杀谁，秦王殿下让他杀谁，他绝对不会犹豫的。

见皓都低着头沉默着，龙葵方才还勉强克制住的怒气一下就冒了出来。

“皓都，我刚才说的话，你都没听见吗？你是木头人吗？不知道吭声儿的！”

皓都：“县主说的每一字，属下都听清了。”

龙葵追问：“然后呢？”

皓都终于抬眸对上龙葵的视线，他与龙葵对视好一会儿，才说道：“属下，怕是要让县主失望了。”

龙葵顿时摇头呵笑一声，说道：“皓都，你的意思是，你就想做一个冷血无情的杀手，我刚才那番话，都是多管闲事了？是吗？”

皓都当即否认道：“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顿了顿，似乎整理好了语言般再次重复说道：“县主，属下并非此意。”

龙葵好整以暇地看着皓都，一副等着他解释的模样。

皓都抿了抿唇，最后只说了一句：“义父说，我的使命就是成为秦王殿下手中最好最快的刀。”

可刀，不应该有情。

龙葵翻了个白眼，杜如晦那个老家伙，几乎是照着一日三餐在给皓都灌输这些思想，难怪这么多年，皓都这个小冰块儿越来越冷！

龙葵：“行了，不用说了。你接下来可还有其他事？”

皓都松了口气，答道：“无事，县主有何吩咐？”

龙葵抬脚就走，“跟上，本县主现在不想去看蹴鞠了，想出去买一串儿冰糖葫芦，你负责保护我。”

皓都脚步微顿，看着龙葵的背影欲言又止。他心里无奈地想：永安县主每日总要想着法子去外面溜达一圈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