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杨斌走到了外面,他开车带我到了江边,车停下,江边安静到天地间的只有浪潮声在回荡。
这个时候,我看着旁边的人,心突然就静了下来,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对杨斌的感情,好像来得太过突然,我知道成年人的规则,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开。
可当杨斌抽着烟问我要不要跟他试试的时候,我还是迟疑了。
只是试试吗?
可我不想只是试试。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是莫名的觉得胸口闷得慌,身体比脑子先一步行动,那个念头刚冒出来,我就已经吻上了他的唇。
他的嘴唇不那么柔软,还带着没来得及吐出的烟味,可我就像是上瘾了一样,一点点探入他的口腔——
这或许是我压抑许久造成的后果,在杨斌想要退开的时候,我紧紧地扣住了他的后脑勺,忘我而激烈的褫夺着他的呼吸,直到他体力不支靠在我的怀里。
他说:“年轻人体力就是好啊!”
我被他说得小腹一紧,想推开他又舍不得,杨斌仿佛觉察出我的窘迫,嘿嘿笑着离开了。
我一个人在江边站了很久,站到腿都快麻了,又见杨斌开着车慢慢悠悠的滑过来了。
他从车上提了几瓶酒下来,“你今天不是来喝酒的吗?这可都是我珍藏多年的好酒,便宜你小子了。”
我喝了酒,可脑子却无比的清醒,我确定了,我想要眼前这个人,我喜欢他,想跟他在一起。
但,不能就这样轻易地在一起,万一他根本没有那个意思,他只是跟我玩玩呢?
所以,在那天之后我再没有主动联系过他,只说,给我时间考虑考虑。
后来,江雪跟我说,那个时候杨斌天天在酒吧里喝酒,还跟她说,我亲了他就跑,他是不是被我耍了。
可我只忍了一个星期。
那天我坐到了他平常坐的钢琴前面,弹了一曲《MARIAGE D'AMOUR》,我会弹钢琴得益于我的母亲,她热爱生活,热爱音乐,这首曲子在我很小的时候,她就在教我了。
这是一首浪漫而庄重的曲子。
等我弹完曲子,杨斌正坐在下面,他看着我。
看着他的眼睛,我微微扬起唇角,指尖按下琴键弹了一曲《爱的纪念》。
“华美的音符,承载着爱的详和,如轻柔的丝绸,款款流动,又如轻曼的银光,徐徐绽开,听者被挟裹其间,挥去所有的浮躁与欲念,过滤出生命本真的律动。”
这不是我的本话,是人们用语言对这首曲子的描述。
可在这一刻,这些语句自然而然的就在我脑海中浮现,真的好美。
一曲终,我走下舞台,走到他的面前,我牵起他的手,在他手背上落下轻轻一吻。
我们在一起了。
……
张星和杨斌在一起了,我真是一点都没有想到。
我是皇甫和雅,被姚冠清一直将视做亲人和朋友的人。
高中时,我爸暗示我可以稍微跟他走近一点,可他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高中男生。
身高,体重,外貌,成绩就没有哪一样是突出的,甚至性格都是温温吞吞的。
可他竟然跟班上人缘最差的萧昭成了朋友。
萧昭嘛,青城萧家的私生子,这个大家几乎都知道。
他这个人,性格十分阴郁,敏感,自尊心又强,就好像一只浑身长满尖刺的刺猬,不管是谁,只要戳中他的痛处,立马就能炸毛,无差别攻击。
也亏得姚冠清能受得了他。
虽然我在后来知道了他们两个原来在小时候就认识。
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姚冠清是谁,也不明白为什么老爸要我多跟它接触。
直到听爷爷讲起了一段往事,我就想着那好吧,既然他是爷爷故人的孙子,那多关照关照他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
不过在跟他相处下来以后我发现,他跟萧昭好像是有点像。
比如两个人都挺自卑的,只不过萧昭因为自卑而形成了偏执的自傲,而姚冠清则是把一切都压进心里。
我好像有点懂他们两个为什么能玩在一起了。
刚开始对他们玩得好没有任何意见,直到因为萧昭的脑残粉苏佳佳做出了伤害别人的事情。
从这一刻起,我开始看不上萧昭。
我皇甫家的人眼里容不得沙子,一个苏佳佳算什么东西。
亏萧昭还是一个男人,就连自己那点破事都处理不好。
这些年来,父亲也在生病后逐渐告诉了我他要我亲近姚冠清的原因。
我父亲是一位史学家,他近些年来一直在研究青城的历史文化,从中发现了两个不被正史承认的王朝,祈朝和曌国。
但他一意孤行,带着几个还愿意相信他的研究员在寻找这两个朝代存在的证据。
而根据他们的研究,现在能证明皇甫家传承的文物该是在姚冠清家,但他们也不能就这样跑过去问,所以希望我能接近姚冠清。
是的,我从一开始接近姚冠清就是有预谋的,特别后来听说他要翻新家里的院子,因为父亲身体不好,所以我自己先去打探情况。
果然,他家的老宅子虽然早已经落魄,却也能看出些蛛丝马迹。
可我没想到,萧昭居然也追到了这里。
而姚冠清一副傻乎乎往上贴的样子更是让我生气。
这么多年的教训还没吃够吗?
不过还好,没多久萧家出事他走了,我松了口气,老宅子被修缮好,父亲需要的东西也被找到。
姚冠清生了两天我的气后,还是决定去凤仪上班。
其实,为了能让姚冠清早日忘记萧昭,我每次都利用职务方便,明里暗里的安排了不少优质男性在他身边。
比如我带他去见了杨斌,两个人也都是从小就认识的,而且他们认识要比萧昭还早。
可他说,不可能。
行吧,不可能就不可能。
于是我给他安排了独身主义的总经理孟达,成熟,有魅力,可姚冠清就好像那个木头一样,不,他不是木头,他是把人家当成了木头。
后来我甚至特意把张星安排在他身边实习。
可他还是满满脑子都是萧昭,这带不动,根本带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