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游戏《双玉记》大火后,迅速带火了同名影视作品。
在时隔多年之后,《双玉记》剧组终于等到了属于他们的荣誉。
大获全胜的小陈导演决定乘胜追击,紧锣密鼓的准备拍摄下一部《素问随笔》。
但同时,也有国内的不少知名导演向我抛出了橄榄枝,表示意愿用高出三倍的资金买版权。
但,都被我一一婉拒。
直接点说就是我信不过他们,我认为他们根本不懂我的故事,他们只在乎什么能火,什么能赚钱。
而我只在乎他们会不会尊重我的作品。
就这样,又是十年过去了。
我和萧昭都成了干瘦的老头子,但他还是喜欢带着我一起在游戏里扮演各种角色,而不论我在游戏换成什么身份模样,他都能找到我。
我们在游戏了体验各式各样的人生,侠客与落魄贵族,天生不知愁滋味的小少爷和背负着血海深仇的朝廷重犯……
可他好像总也玩不腻,一直乐此不疲。
其实我是明白的,他是觉得人这一辈子太短了,我们没有多少个十年了,他只是希望我们在一起时间能久一点,再久一点。
可我一闭上眼睛,却仿佛还能看到当初那个惊艳了我整个青春的少年。
少年不耐烦地样子,少年开怀大笑的样子,少年一脸阴郁的模样,少年眉眼带笑的模样;
画面转过,少年长成了眉眼温润的青年,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我的心神;
人到中年的萧昭风姿仍旧不减当年,每次看到他我还是会控制不住的心跳加速,就像刚谈恋爱的小伙子那样;
再后来,我们都老了,退休了,书房里,我写着我的小说,他研究着他的代码。
在写累了的时候,抬头看他一会儿,仿佛就又有了动力;遇到写作瓶颈的时候,端详他片刻,凝固的思绪再次像解冻的泉水一样泊泊流出。
人的一生,是那么长,又那么短。
能遇一良人萧昭,冠清此生无憾。
……
冠清说他这一生能遇我白头,他已经了无缺憾了。
可我不一样,我很贪心,我不只满足于这一辈子,我想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跟他在一起。
冠清永远都不会知道,我对他的喜欢要比他以为的要多千百倍,我对冠清的就是看不到他,我想听他的声音,听到声音就想见他,见到他就想触碰他,触碰到他就想着更进一步的占有他。
其实早年我一直都在克制着自己,我怕我会控制不住对他做出令他讨厌的事,我怕他再也不想看到我……
以前,我不断地被迫离开他,童年时期,少年时期,乃至青年——
我觉得我就像遭到了诅咒,总是在失去。
童年,我背负着私生子的名头,遭人唾弃,我小小年纪都学会憎恶这个世界。
但是姚冠清,那个蠢蠢的笨小孩,他居然说想跟我做朋友。
真可笑,跟我做朋友有什么好的。
可后来我才知道,他是真可怜啊!
成绩差,人长得又瘦又小,天天被人欺负,也不敢还手,真是又笨又傻!
可是,我发现他总是在看我,看着我的时候,那双眼睛又大又明亮,就好像带着向往的光一样。
向往,他是在向往着我吗?
向往着我这个被人所有人唾弃,被自己爸妈抛弃的人吗?
后来,又一天,我发现他又被人欺负了,他不知道别人看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会忍不住加倍的欺负吗?
被人欺负了就该狠狠地打回去才对!
于是,我停下了脚步,“喂,你们这些垃圾,欺负弱小很有意思吗?”
欺负他的人看向了我,他们叫我野孩子,骂我妈不要脸,给人当小三。
是,他们说的没错,可那又怎么样?
父债子偿吗?
可笑!
我又没有做错什么!
所以我什么都没说,直接动手。
我跟其他人打成一团,我早就习惯了,这本来也没什么。
原想着那个笨蛋在看到其他人顾不上他了应该快点离开的。
可真看到他走了,我心里又升起了一股闷气。
带头的那个家伙还嘲笑我说:“你看你帮了人家可人家完全不领情啊!那胆小鬼丢下你跑了啊!”
我心想要你多话!没有那个笨蛋我也一样可以把你们这群仗势欺人的胆小鬼打得落荒而逃!
可没一会儿,那个笨蛋居然又回来了,他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根比他都长的钢筋拖着过来。
他眼神坚毅的就像赴死的士兵,我不知道他那细胳膊细腿儿的是怎么把那根钢筋挥舞得像金箍棒的。
其他人在看到他气势汹汹的冲过来后就一哄而散了。
呸!一群欺软怕硬的白痴。
我原本以为见他们跑了,姚冠清那个傻瓜总该停下来了,可他愣是拖着钢筋追着他们追出了二里地。
……这家伙,真的就是个笨蛋吧!
再后来,他们都叫他“那个拿钢筋追着别人打的疯子”,可他好像完全不放在心上,每天跟屁虫似的跟我身后。
他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谁啊!他家大人难道没跟他说过不要跟我这样的野孩子玩吗?
可,他家好像真的没有大人。
每次家长会,他的座位总是空的。
当然,虽然我的座位也是一样的空就是了。
所以每次家长会我都领着他出去玩,漫山遍野的抓蚂蚱螳螂,一直玩太阳下山。
那天,他约我去他家吃饭。
那是我第一次去他家,很大很破的老宅子,很像恐怖故事里的那种鬼屋。
可走进去就发现大宅子被打理得井井有条,院子里开满了鲜花,一个很精神很干净的奶奶坐在院子里打着扇子笑眯眯的看着我们。
我其实很担心姚冠清的奶奶会像其他大人那样跟自己家小孩说,不要跟他玩,他妈妈不是什么正经人。
可是,这位奶奶说:“你好啊,你是冠清的朋友吗?真好,冠清这孩子总是独来独往的,谢谢你平时带他一起玩儿。”
可其实,是冠清自己跟过来的。
可也幸好,他跟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