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夜里做了奇怪的梦,我早上起来的时候胸口还在发闷,眼角也还残留着湿意。
怎么回事?我低头看着枕头上湿漉漉痕迹,揉了揉眼睛,我……哭了吗?
梦中的人,那绝望愤怒的呐喊,心中悲痛欲绝,就好像心被人生生挖了出来那般痛苦,那爱恨交织的强烈情绪死死抵在了我的胸口,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抬头,恍惚间,暼见镜子中长发散披,面色惨白,满面病容的人影,心头猛地一跳。
可等我再次看过去,发现镜子里就只有我自己。
我走出房间,原想着时间还早,可谁知道,奶奶跟和雅都也已经起来了。
奶奶在厨房熬着小米粥,和雅见我出来,蹦到我面前,伸手戳了戳我的脸,“你怎么了,脸色那么差,做噩梦了?”
“嗯,算是吧!”我拔开她的手,往脸上浇了一捧凉水,“你怎么醒那么早,住得还习惯吗?”
“习惯啊!有什么不习惯的。”和雅咔嚓咬了一口手中的苹果,“我已经通知那边的庭院建筑师了,他们大概能在三五日内赶来,这期间你就整理一下家里的东西。”
我点头,“嗯,好。”
洗漱完,喝过奶奶煮的小米粥,我刚想去整理阁楼上的老物件,就听到姚楠和姚桐传得老远大喊大叫的声音。
姚楠:“叔叔,冠清叔叔!”
姚桐:“今天中午吃什么啊!”
姚楠:“我要吃面!”
姚桐:“吃面!吃面!”
两个小家伙一唱一和。
和雅好奇的站在门口探头看他们,两个人在看到和雅的那一刻,齐刷刷地停住了脚步。
看着和雅不说话。
和雅笑着跟他们打招呼,“你们好呀!小朋友。”
姚楠和姚桐对视一眼,齐声道:“大姐姐好。”
说完,跑到我身后,探头探脑的打量着和雅。
和雅笑了笑,回房间去拿了些小零食出来分给他们,两个小家伙拿到吃的以后,就跟在和雅身后一口一个“和雅姐姐”的喊着。
我告诉和雅,他们是我的小侄子和小侄女。
和雅笑着捏了捏姚楠和姚桐肉嘟嘟的小脸蛋,说:“真可爱。”
我要先去收拾阁楼,就叮嘱姚楠和姚桐陪着和雅玩。
可本也不用我多说,两个小家伙就已经被和雅用零食给收买了。
通往阁楼的楼梯倒是没有腐坏,就是特别的狭隘陡峭,而且采光不太好,如果不拿着手电筒照明,根本看不清脚下。
对了,特别像鬼片里面经常出现的那种阴森森的地方。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早上把镜子里的自己看走眼的缘故,我无端觉得脊背有些发凉。
可是,随即一想,即便是有什么,大概也是我祖上三代的哪位先人,怕他做什么?
奶奶可是日日焚香祭拜,从未怠慢过的。
可是,话说回来,我……如果早就认识萧昭,也……一直喜欢他的话,写文为什么不用自己的姓氏,偏偏编了个少见的复姓……皇甫……
还是说,当时的我出于羞耻感,所以用了,皇甫这个姓氏吗?
可是不论怎么想,我都记不起来自己到底为什么那么写,也完全记不起来自己是怎么起的主角的名字。
而且,我能和萧昭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呢?
以我以前的性格,就算是喜欢他,也只可能默默地藏在心底,而且,萧昭他,性格很好。
我们怎么可能会有不愉快的经历?
这样想着,我脚下不小心踢到了一只木匣,我俯身一看,木匣子因为年代久远,早已看不清上面所刻画的纹路。
而且,我拿起来的时候发现,这个匣子的重量远超过它的体积比例。
木匣表面积满了尘土,也看不清到底是块什么木头,我把手电筒咬在嘴里,用手拂去表面的浮尘。
拿着匣子放在眼前细细看了片刻,找到了其中的缝隙,小心的把匣子打开,瞬间,一股奇异的香味扑鼻而来。
这香味较浓,且清幽温雅,却并不刺鼻,闻起来让人感觉很舒服。
我总感觉这味道依稀有些熟悉,可一时间也记不起来是在哪里闻到过。
木匣的内侧大概是因为一直没有被人打开过的缘故,尚且可以看出,它颜色始终有着一抹金黄,久之则呈紫红、褐红之色。
可待我细细去看那匣子内侧纹路的时候,却惊异的发现,那是一张“鬼脸”,在这样的气氛之下,乍一见到这样诡异的纹路,我不禁瞪大了眼睛,神经开始绷紧。
楼板上突然传来老鼠疾跑而过的声音,我心头大骇,心脏开始狂跳不止。
总觉得背后有什么东西,我再不敢多看,忙不迭合上了匣子,起身我看了四周一眼,各种杂物堆积,没有任何我想象中的可怕东西,不禁松了口气。
那匣子不过我一掌宽,长度也跟我手掌差不多,之前搬东西上来的时候我并没有注意到它的存在。
也可能是之前一直是被放在什么东西里面妥善保管,只是后来不知道什么缘故才掉出来的。
我想了想,把匣子揣进了兜里。这东西,没准奶奶见过。
想到这里,我把目光投向了靠墙的那排大木箱子。
那排大木箱子,听说有一部分是奶奶的母亲的嫁妆,还有一些是我那个不成器的太爷爷留下的,都是不值钱的了,否则早被他老人家给当了换大烟抽了。
这些朱漆大红箱子上面的漆都已经掉得差不多了,表面还积了一层黑乎乎的污垢。
要是换成我爸或者我大伯来,这些大木箱可能早就被他们给丢出去了。
这么多年了,里面有什么东西,大概也被虫蛀,被老鼠啃的差不多了。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去翻开看看,此时眼睛基本已经适应了黑暗,我才想起来,自己完全可以去打开阁楼的窗户,接着外面的光来清理这些东西的。
这样拿着手电筒,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于是我走过去拔开了窗销,阁楼的窗户是老式的两扇开的窗户,上面都雕刻着花鸟纹,这般手艺,如今已经很少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