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过后，半夜皇甫羽和默吉罕在夜色的掩映下潜入乌兰国都城的旧址，果然就见城中瘴气缭绕。
皇甫羽拿出容让给他的药丸递了一颗给默吉罕，默吉罕惊奇的问:“这药哪里来的？”
皇甫羽回答，“就一个兄弟给的，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默吉罕啧啧称奇，“厉害，能让人暂时抵御瘴气的药丸都有，想来你那位兄弟也不是普通人。”
皇甫羽笑了一下，表示他已经习惯了。自入军营开始，身边的人就没有一个是普通的。
不过容让他会是什么人呢？貌似对乌兰很是了解啊！
两人借着朦胧的月光在早已被荒废的乌兰古城中穿梭，还要小心提防着随时可能出现的毒虫蛇蝎。
乌兰城不算大，两人越走瘴气越浓，就算捂住口鼻都有些无济于事。
“鬼城真的在乌兰古城之中吗？”皇甫羽忍不住再次向默吉罕确认。
“鬼城不是在乌兰古城之中，而是在乌兰古城的禁地之中。”
默吉罕纠正皇甫羽，“巫王当年为了救心爱的女子，一意孤行打开了乌兰禁地，寻找传说中可以生死人肉白骨的方法，结果导致整个乌兰都被瘴气侵袭。所以巫王才带着少数活下来的人迁居到了鬼城。”
“这么说我们要到瘴气最浓烈的地方去，”皇甫羽皱眉，“难道鬼城可以不受瘴气侵袭吗？”
“那是自然，”默吉罕告诉他，“传说，鬼城是由千年前的一块天外之石形成的，外面光滑，坚不可摧。内芯中空，被乌兰人的先祖寻到，里面放满了乌兰人的秘宝，传闻生活在鬼城之中的人可以不老不死！”
“真有那么神奇？”皇甫羽惊讶不已。
默吉罕耸耸肩，满不在乎的说:“肯定是假的，都说是传说嘛！要是鬼城真能让人不老不死，死而复生……”
说着，默吉罕突然想起了，那些明明已经死去的乌兰士兵还站起来袭击他们的事，一下子卡住了，然后转向皇甫羽问:“难道那就算所谓的死而复生？”
皇甫羽想起之前听容让他们说的，那些尸体之所以会攻击人，是因为有一个怪异的蠕虫控制着尸体行动。
并不能算是真正的起死回生。
这一路上的默吉罕沿途撒了不少药粉，所以倒也没有毒虫来攻击他们。
半夜光阴悄然流逝，借着晨曦微明的天光两人看清了远处通体乌黑浑然一体的巨大……石块？
“那就是……鬼城？”皇甫羽问身边的默吉罕，默吉罕点头，“应该就是！传说这块天外之石从天而降的时候，撞击出了整个漠北，应该还有很大一部分深埋在风沙之下。”
皇甫羽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二人不敢靠近，远远观望，发现整个鬼城戒备森严，到处都有蒙着面，身披甲胄的乌兰人把守。
皇甫羽皱紧了眉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会有办法的，他告诉自己。
默吉罕拿出羊皮壶递给他，“喝口水吧！”
皇甫羽眼睛死死盯着鬼城，接过羊皮壶喝了一口水，清凉的水划入喉咙。
皇甫羽突然眼睛一亮，他问默吉罕，“附近有水源吗？”
默吉罕看着皇甫羽的神情，似乎也想到了什么。
“当然有，但是在乌兰古城三十里之外。”
在沙漠中，水源是十分珍贵的。
但是乌兰的鬼城内连接着地下河道，所以并不需要从外面运水进城中。
沙漠中水源一般都是从地下河道流出来的，如果找到离乌兰鬼城最近的一处，通过地下河道是不是就有可能进入乌兰鬼城。
这似乎是唯一的办法，想通其中关窍，默吉罕也不啰嗦，立刻道:“那我们就走吧，去找水源。”
二人迅速出了乌兰古城，稍作休息后，骑上马匹向水源前进。快的话，两个时辰就能到了。
这一处水源名叫“月牙泉”，它被周围沙漠包围，但沙子始终不会覆盖住泉水，几百年来亦是如此，从未干涸。
泉水永远清澈透明，水质甘冽，是沙漠中很重要的一处水源。
两人吃了点东西，把马牵了拴好，脱下外袍把要紧的东西包好，然后进了泉水。
泉水清冽，此时正是沙漠气温最高的时候，在水中倒也舒爽。
幸好两人都会水，默吉罕是自小就会，皇甫羽则是在那次萧子戚落入寒潭之后，被太傅逼着学会的。
两人一直潜到泉底，皇甫羽这才发现他高估了自己。会游泳和能潜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默吉罕察觉到皇甫羽的异常，连忙将皇甫羽拖出水面。
皇甫羽大口喘着粗气，肺叶憋得生疼。
可是当他缓过气来，又一头扎进水里，默吉罕一惊也立刻跟着下去了。
泉水很清澈，适应后倒不至于看不清水里的东西。
大概因为这是第二次入水，所以皇甫羽坚持的又稍微久了一点，但这点时间还是远远不够潜到水底。
默吉罕说:“不如我们再想其他的办法吧！”
皇甫羽摇头，“没有其他办法了。”他不是没有想过直接吹响骨笛，带人硬闯，但鬼城几乎是无坚不摧的，唯一的入口也都被乌兰人严防死守。
要是硬碰硬，不一定能在巫王手下讨得了好。
不如他们先潜入鬼城，反正太傅一直关注着他的行踪，等拿到解药再吹骨笛求助。
默吉罕看他态度坚决，无奈的摊开手问:“那你想怎么办？”
皇甫羽闭了闭眼，带着孤注一掷的狠绝说:“我们绑在一起，你带我进入暗河。”
“你疯了吗？！”听到这句话默吉罕忍不住惊叫起来，他真的很想把皇甫羽的头盖骨撬开，看看他脑子里面到底装的是些什么。
皇甫羽回答他，“来不及了，我们没有时间了，萧子戚他等不了了多久。”
默吉罕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萧子戚，萧子戚，你满脑子都是萧子戚！他就那么重要吗？比你自己的命还重要！”
为了一个萧子戚可以命都不要了！法蒂妮漂亮聪明，善解人意，还对皇甫羽一往情深，哪里就比不过萧子戚了！
皇甫羽抿了抿嘴唇，水珠从额头滴落进了眼眶，他看着默吉罕一言不发。
“走吧！”默吉罕看着他这幅模样，狠狠捶了一下水面，用外袍将两人绑在一起，恶狠狠地说，“你要是死了，那也是你活该！”
“多谢。”他身后传来皇甫羽郑重的道谢。
默吉罕没有回答，他深吸了一口气，潜入水中，他身后，皇甫羽也跟着入了水。
水没过头顶，皇甫羽肌肉瞬间绷紧，他瞪大眼睛看着前面的默吉罕，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跟着默吉罕潜入水底。
有人引导着，确实要好上一些，但也没好多少，没一会儿他就感觉憋不住了，胸闷气短。
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努力跟上默吉罕的节奏。
正在这时，水底突然出现了一个漩涡，来不及躲避，两人都被卷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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