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怀桑一个人在“黄泉路”上走着,其他人至他踏入林中就没看见了,这是上次没出现过的。能悄无声息的把他们分开,看来这里的东西不简单啊!
错落有致的水榭园林,常年有山岚笼罩着延绵的白墙黛瓦,“嗯?云深不知处?”
眼前的是云深不知处后山,一佩戴卷云纹抹额的女子将一五六岁的小童推到他面前道:“聂宗主喜欢,送给你做童养媳怎么样?”
聂怀桑蹲下身,捏了捏小童的脸,笑道:“景仪真可爱。”这是聂怀桑第一次见到蓝景仪时的场景。
记得那是大哥去世一年后,云深不知处举办清谈会,百无聊赖的聂怀桑离席在云深不知处瞎转悠。
远远看见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小姑娘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手上拿着小石子在坐着的石头上不断的刻画着,也不知是谁惹你她生气,小脸气鼓鼓的,可爱极了。
聂怀桑走进,蹲下身柔声问道:“小妹妹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小家伙抬头看了他一眼,头扭到一边不理他,咬着嘴唇看上去更委屈了。
聂怀桑慌神连忙哄道:“小妹妹怎么了?告诉哥哥好不好?”小家伙还是不理他。
此时一人寻了过来,看见坐在石头上委屈至极的小朋友,和努力哄孩子的聂怀桑,憋笑憋的很是辛苦。
小家伙看见她,跳下石头想走,可惜太小了腿短,一把就被拉了回来。
聂怀桑起身行礼:“蓝姑娘。”他与蓝星与是在射日之争的时候认识的,关系不错。
蓝星与还礼:“聂宗主。”打完招呼,伸手拉回欲逃跑的小朋友,推到聂怀桑面前,笑道:“聂宗主喜欢,送给你做童养媳怎么样?”
聂怀桑摇头失笑。
小家伙涨红了脸大吼道:“才不要!”然后跑远了。
“噗呲!哈哈哈哈……聂宗主不好意思……失陪,哈哈哈,我……我先去哄孩子哈哈哈哈哈!”
聂怀桑迷茫,他依旧不知道小家伙为什么生气。直到晚宴快开始的时候,一个五六岁穿着蓝家家袍佩戴卷云纹抹额的小男孩跑到他面前。
“你是……?”聂怀桑觉得他有点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小朋友涨红了脸,大声道:“我是男孩子!才不要做你的童养媳!!”
聂怀桑茫然:“啊???”
满室静寂,落针可闻。
蓝启仁:“蓝星与,怎么回事?”
其实蓝星与没干啥,她就给小侄子做了件新衣服,白色的,设计偏中性,男孩女孩都能穿。当然思追也有一件,给景仪的东西蓝星与都会给思追一份同样的。就算小景仪穿上也不会被认成小姑娘,但是吧……蓝星与给他梳了个女孩的发髻,然后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小姑娘。
早上刚起床迷迷糊糊的小景仪根本没注意到自己今天造型的不对劲儿,吃完早饭后就高高兴兴的去找小伙伴蓝愿。
蓝思追:“?”景仪什么时候多了个妹妹?
今天聂怀桑见到的正好是在生闷气的景仪。
了解前因后果后蓝先生判决道:“蓝星与,家规三遍。”
蓝星与:“……”
蓝星与:“是,先生。”家规啊!多少年没抄过那玩意儿了。
玩孩子一时爽,哄孩子火葬场,小景仪不怎么理她了。发愁。
星与:“阿念想不想出去玩儿?”
景仪:“不要!”
星与:“姑姑做了新糕点,阿念别生气了好不好?姑姑知道错了。”
景仪看着桌上精美的糕点,又看了看笑吟吟的姑姑,点头。
星与松了口气,可算是哄回来了 再接再厉,“我们去找那天的绿衣服哥哥……叔叔好不好?”毕竟老在云深不知处呆着真的无聊。
“他家有好多好玩的,好吃的,而且没那么多家规,小阿念想不想去?”
想去,但是……“我不要做他的童养媳!”
星与:“……”
星与扶额:“我就开个玩笑,聂宗主又不会当真。”
景仪:哦,姑姑和那个哥哥关系很好吗?”
星与:“还行吧,反正他人挺不错的。”
景仪:“那他和颜叔叔那个更好?”
“姑姑是喜欢颜叔叔的对吧!”
星与:“……这个问题跳过。”
小景仪:“哦,可以随便玩儿吗?”
蓝星与:“不能闯祸,不能给主人家惹麻烦。”
景仪点头:“好。”
接着蓝星与带着蓝景仪到了不净世。刚到不久蓝星与便接到书信有一些药材需要她去一趟,“聂宗主,阿念就劳烦你照顾几天了。”
聂怀桑:“蓝姑娘放心。”
景仪仰着头,问道:“姑姑你要去哪儿?”
蓝星与揉了揉他的脑袋:“姑姑要去采购一批药材,阿念在这里要乖乖的知不知道?”
把景仪交给聂怀桑后蓝星与离开了不净世。
聂怀桑:“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蓝念,字景仪。”
“哪个nian?”
景仪要了纸笔,认真的写下“念”。
怀桑不解:“念?为什么会取这个字?”
“不知道,姑姑给我起的。她说当时正好看到《梅花落》里面的‘念其霜中能作花,露中能作实。’然后就给我取名‘念’。”
“是吗,挺好的。”
念,怀念、思念,念谁?
其实聂怀桑和蓝星与挺像的,他们曾都有一个哥哥护着,哪怕是在射日之争也可以无忧无虑肆意妄为。后来,他们的哥哥都离开了,他们要学会自己撑起一片天,说不上谁比谁幸运。
聂怀桑把景仪安排在宗主卧室旁的屋子里,那是他以前的屋子,这样有什么事情他能最快赶过去,就像以前大哥带他一样。
晚上下起了大雨,雷声轰鸣。小景仪披着外袍光着小脚丫,敲响了聂怀桑的寝室门。
聂怀桑开门,道:“景仪怎么了?”
小景仪望着他,小手紧紧抓住外袍道:“怀桑哥哥,我害怕。”这是他第一次一个人在外面过夜。
记忆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重合,多少年前,他也是这样敲开了兄长的寝室说道:“大哥,我害怕”。
聂怀桑俯身把他抱起了,轻抚他的背柔声安慰道:“乖,别怕,哥哥在这儿了。”
在不净世的第一晚,小景仪是和聂怀桑一起睡的。
不净世和云深不知处的园林风格不同,处处体现着刚硬与粗犷。嗯,这个风格与聂怀桑也是格格不入。
待了四天,没有家规蓝景仪想跑就跑,想跳就跳,想吃什么就有什么,想要什么玩具聂怀桑就买什么,景仪有点儿不想回云深不知处了。
第五天蓝星与来接他的时候,小景仪恋恋不舍,“怀桑哥哥要经常来云深不知处看我啊!”
聂怀桑含笑点头。
蓝星与敲了敲他的小脑袋纠正道:“瞎叫什么,叫叔叔。”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