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他能奈我何

回宫后，肖战遣了惊越去赵涩府中要了份去年赏花宴的名册。

既然一切都源头都从那起，那顺着再看准是无差。

一个个名字、家门划过。

宴会那日所到皆是长平少男少女，肖战能知道的，也不过是他们的出身世家。毕竟入朝也将近一年，朝臣也能全部记得的。

肖战看得极快，直到看到一个名字，才堪堪停下一瞬。惊越就在身侧，见他停下还以为是发现了什么。刚要询问又见他移动册子。

几息后，肖战指尖停在一处。惊越随着看去，而后疑惑“：从未听说，御史大夫有个侄子啊。”

赵之梁入朝时日也有近十年了，只是听闻出身大家。却不知出自谁家。那时朝中势力正乱，世族一派无首。所以，他才年年送上焰火吗？

如今再看，去年秋猎，赵之梁对肖战的态度也值得深思。毕竟，与章枫有关联的，不得不让人猜疑。

“惊越，去看看赵大人的侄子。出身、住所。”

“是。”

惊越离去后，殿内便空荡荡得只剩他一人。呼吸之间，清晰可闻。

鬼使神差地，他提笔一字一句写下。神色专注，字迹如人般温润却有力。

字句仅仅两行，写好后，肖战垂眸沉默。像是要透过字迹看到什么，随后，提笔将字迹划去。狼毫随意放于桌案，他扶额轻笑“：习惯真是可怕。”

桌案纸张微动，殿内终是不再无声。墨迹来回划了不少次，字迹不再清晰，却也依稀可以辨别。

上书：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

夜里，赵之梁走过无灯的院落，就着低声吟唱的虫鸣，轻车熟路的到了那间屋外。

今日的事他全都听说了，故而在处理了事务，还来不及喘口气就赶了来请罪。

“大人，下官前来请罪，请大人从轻发落啊大人。”

他噗通一声毫不犹豫地跪下，额头重重地磕下。这幅模样，与之前在猎场针对肖战时可是大相径庭。

好歹也是御史大夫，仅次于丞相。如今却是这幅狼狈模样，若是有旁人在场，怕是要惊掉下巴。

可赵之梁顾不得那些虚的，若是命没了，这些不值一提的东西还有什么用。

里面的，可是他自小就最为惧怕的人。

毫无声息，是风雨欲来的宁静。赵之梁浑身忍不住的颤抖，这是自小带大的本能，他太熟悉了。冷汗如水，自内向外，将他衣袍浸湿。

就在他快要崩溃时，一声轻响，脚步轻微。一双靴子出现在他视野。

“大人……”于是他俯首贴地，额头更是将要碰到那人的靴面。

“你也就这么些骨气。”章枫嗤笑一声，也有些恨铁不成钢。干脆背过身去不看这蠢笨东西，眼不见为净。

赵之梁不敢应答，他没骨气？他若真敢在这人面前有骨气，不知已经死过几十次了。和性命相比，骨气是一文不值。

“你倒是说说看，三皇子是如何知晓的？照理说，如今还不该怀疑到我们身上。”目光沉沉，在夜里就如捕猎的野兽，饱含杀意。

赵之梁一动也不敢动，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您出府的这些时日，并未刻意针对于他。哪里能让他找出问题。”

“他今日前来试探是真，带话是假。”

“什么？”

章枫心中只叹朽木不可雕，道“：你可还记得他去年八月因病，好几月都未曾出现？他瞒着众人离宫，派出去的人都没能将令牌取回。”

后来，经过商阳水患一事后。身旁又多了个王一博，让人更是无从下手。直到江南后，人消失的无影无踪。

当时便觉奇怪，如今看来，肖战定然是趁机去了南下。还查到了藏花，这也是为什么，冷远突然落网的缘由。

只是不知，他托人向冷远讨了些藏花的事，冷远可有向肖战提起。

能让冷远托之给他带话的人，定是带了象征他的物件。这东西，可不就是他那愚蠢手下出任务偷出的令牌。

“如今肖战已经生了疑心，我们当如何是好？可要立即安排人入宫刺杀？”

“说你蠢笨你还不知！”章枫气的头晕目眩，是文人的最后一点君子气将他理智拉回，他克制道“：入宫刺杀，如今我们的人还做不到。就如以肉投虎，愚蠢至极。”

“他肖战如今起疑又如何？暗藏火药的花灯从何而来？他不知。下药之人是我？他没有证据。他能奈我何？”

赵之梁大气也不敢喘，连连点头。

“接下来，朝中戏码给我做足了。专心布置我说的事，他一个人不足为惧。武林盟那边现在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