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大早,真是热闹啊。”身后,莫湛带着百家众大臣纷纷行来。见前方章枫一干人正止步谈话,忍不住出口道“:许久不见这般盛况了 。”
一行人纷纷躬身行礼,随后一人对章枫道“:大人,元辰那夜,您当是见过左相的。左相大人颇有作为,这些年,真真是圣上的左膀右臂呢。”
章枫年岁虽年长于莫湛,但两人官品相当,莫湛也只是同他颔首一笑。
对方一大早的阴阳怪气,平白毁了这一日的清宁。莫湛身后人笑道“:左膀右臂?大人一人又不是三头六臂。倒是我还记得,曾经,圣上可是亲口说呢,大人同当时还在位的洛天远是他的左膀右臂。”
如今倒是树倒猢狲散,树形尚在,这群猢狲倒是已经寻到了靠山。真是可惜他们曾经与洛天远的感情之深啊。
章枫含笑“:洛天远心思不纯,能被正法也算是正途。圣上的左膀右臂又岂会只有两人?各位大人都是一心为圣上,大家皆是圣上的左膀右臂。都不要妄自菲薄才好。”
两方人再无声响。早朝时辰将近,众人也不再多言,纷纷赶至议政殿。
肖云轻到时,下方各大臣都在各自的位置。那右侧为首的空缺,无人补上。
众臣参拜,待众人起身后,肖云轻道歉“:今日殿内倒是鲜有的清静,倒是让人不甚适应。”
“朝中风气,清则宁。”
赵之梁出列,禀道“:圣上,臣有本要奏。”
“御史大夫,说来。”
“今日,洛天远赴刑场。朝中太傅一职便空缺下来,加之他又为四书五院院长。四书五院学子都是邑周未来之栋梁,还望圣上快快决断。”
“是呀圣上,太傅之位,虽不能马虎,却也迫在眉睫。四书五院的院长,不该是一身污名之人所任啊。”
肖云轻深以为然,询问道“:你们可有推举之人选?”
“臣等惭愧,并无。”
“你们倒真的该惭愧。”肖云轻朝章枫看去“:你们年长些的可是忘了,右相也是饱读诗书。当年我还在四书五院挂名时,就听说过他大名。”
“得圣上厚爱看重,老臣年岁如此,万万是担当不了此等重任的。”章枫面上的褶皱,诉尽了一生。
他出自世族大家,自小受礼义教化。倘若真要比较,洛天远同他,也是望尘莫及。无论哪一面。
安漫寻道“:右相刚刚出府,原本职务还尚未恢复。不过如圣上所言,如今朝中亦难寻到第二人,右相还是莫要推辞啦。”
毕竟能者多劳。
“圣上……”章枫无奈苦笑不得,无可奈何。
“右相,既未辞官,那便一直都是我朝大臣。为了百姓,为了邑周,你就应下吧。”肖云轻义正言辞地说道“:莫非?您还想让我学学刘备三顾茅庐?”
“老臣不敢。”章枫道“:既然圣上看重,老臣有生之年,定将学子看顾教导。不负圣上。”
章枫自此接过洛天远的一切职务,也包括,世族一派之首。
早朝之后,世族一派拥簇章枫回府,一片和乐。
肖战同肖宣在殿外高阶之上眺望了许久。
“世族正是无首时,右相已出府。父亲又将人推至首位,两方势力又再次平衡。三弟你说,这次到底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
“或许,正是那位西邰公主?”
又或者,还有其他人。
走到现在这个局面,其中人不在少数。例如,背后之人、洛太傅、他的父亲。又或者是,他和他大哥。
“仅凭她和那些残存部下?”肖宣不由得笑了,可这笑却没能维持,只因他想到了一事。
仅仅凭她是不可行的,人力和财力。
就这次洛天远一事,那么多的人,可抵一个队伍的人。没有千万银两,是不可能的。
“商阳,发现的那些银锭,是韩云流出。后来被流民所抢,不妨仔细查查,这银锭都分散在何处。”
肖宣这一说,肖战也想了起来。他们倒是将这事忘了。
“大哥,顺蔓摸瓜固然好。可她既然敢这么做,待我们寻到线索,寻到的人,便不一定是她了。”
他们能想到的,肖云轻自然也能。
可这般明显,他却还是顺势将洛天远正法。除去了这一祸患,又将章枫推上位。他这么做,到底是何意。
“父亲对右相很是信任看重,只希望,不要养虎为患。”
回想今早还未见到章枫时的情形,肖宣问“:你似乎,对右相有些成见?”
“有吗?”
“恩。”
若是没有,又怎会让他一同上演一场双簧。引他人入话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