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如,直接去问肖云轻。当年事发,他定然有查。
肖战知道惊越的后话,其他的事,他可以去问。唯独这两件,不能。
若真能问出个结果,那当年,这两件事又如何会不了了之。甚至,那件事……还是将他推出去……
如今回头看去,处处都有问题。
“想要知道原委,还是自己查吧。”
即便他心中依稀有这个了猜想,可还是缺少证据……希望,不要如他所想那般。
今日肖云轻同赵雪倾起了个大早,夫妻二人同在厨房内。一人做饭一人看火。
一室温馨,柴火偶尔爆出一点火星,让这厨房充满烟火气。
赵雪倾锅中熬着米粥,眉眼间的笑意从出寝殿起就没有断过。她今日很开心,她同肖云轻已经许久不曾一起下过厨了。
寻常夫妻间的寻常事,在他们二人这儿都是十分的难得。
让政务繁忙的肖云轻同她下厨,更是不可得。难得今日,他有这心思。
含笑看着火光下的肖云轻,眉眼异常的温和“:可还要做些什么?难得你有心思下厨。”
肖云轻看了火的大小,适中。便去和面,挽起袖口加青梅汁子和面,手法娴熟“:做个青梅糕吧,肖战同肖宣都还挺喜欢的。”
眸色微动,赵雪倾含笑点头,去寻了早已储备好的青梅拿出去核,放置在一旁“:是啊,他们俩兄弟的口味甚是相似。不论是吃食,还是其他。”
肖云轻将面和成面糊,又架上蒸笼。将面糊倒入木质模具,点缀上青梅,盖上蒸笼,擦了手这才道“:自小一同长大的亲兄弟,有相似的地方很正常。”
“也是。”赵雪倾向他靠近,握住他碰了水微凉的手“:马上就年底了,元辰一过。阿战就要十九了,弱冠之年,即将成人。你可有想过如何安置?”
“为何这么问?皇子安置,无非就是及冠封王,赐宫外府邸。他不过十之八九,未曾及冠,自然是继续留在宫中。”肖云轻神色不变,回握说道。
赵雪倾仰望着,她的话已经这么明显,他不可能听不出来。不论从哪里说起,肖战离宫都是最好的选择。不见则无念,对他们几人都好。
这个道理,肖云轻自然清楚。他的意思,无非就是不愿让肖战这么早离宫。毕竟,那可是他同温绾唯一的孩子。也是她留下的仅有的念想。
“继续留在宫中,看着他人恩爱,自己难受么?”赵雪倾心中苦涩,他到底是如何想的,她一直都猜不透。
明明那么宠他,又怎么忍心看他饱受煎熬。明明同样都是儿子,怎么忍心见两者都不得安心。
肖云轻察觉到她的怨怼,松开了手,眸色深沉“:莫要看低了他兄弟二人。身为邑周的皇子,怎会被这些儿女情长所折磨?况且,为国牺牲个人感情,也是他们该做的。”
“再有,谁的喜欢,能够维持一辈子?”他无声呢喃,或许,喜欢与否,都不如相配来得重要。若是两者兼得,自然再好不过。
呵……应该做的……
可身为母亲,她不愿看着自己的孩子不顺。肖战虽非她所生,但十几年的相处,她也是疼他的。
……
早饭做好后,几人一陆续到了朝凤殿。
许久不见肖战,赵雪倾招手让他坐在自己身旁“:出去了几个月,怎么觉着你又清瘦了不少。”
肖战嘴角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哪有,我一直都是这样。倒是母亲,元辰将至,受累的都憔悴了。”
心暖,这孩子很是体贴,赵雪倾道“:往年也就罢了,今年好在有潋竹,我也得闲了些。”
“大嫂一如既往的聪慧,能帮到母亲也是极好。”
洛潋竹看去“:阿战说笑了,这都是我分内的事。倒是你,这次出去游历,可有去过哪些地方?”
大家同在一桌,都是自家人,她也随意问道。
赵雪倾含笑不语,肖宣拭目以待,看看他如何解释。
“地方倒是多,不过都是些村落。依山傍水,许多都是人烟罕至。倒是极其适合归隐的。”
听肖战一一讲述,肖云轻的眸色渐渐柔和,他这儿子,倒是能言。他一笑,问道“:江南如何?”
搅着碗里的热粥,蒸腾的热气充斥在肖战面前,他道“:悲落叶,叶落绝归期。纵使归来花满树,新枝不是旧时枝。且逐水流迟。”
话音未落,几人都是一愣。肖宣同洛潋竹两个不知情,倒是赵雪倾反应过来,夹了青梅糕放到肖战的碟中。
肖战微微颔首,不管那人是何神色。
【注】
悲落叶,叶落绝归期。纵使归来花满树,新枝不是旧时枝。且逐水流迟。 ——《梦江南·悲落叶》清屈大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