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别有用心

商阳太守的事解决了，剩下的，就只有……

肖云轻面上重新浮起笑意，对着一旁一直未开口的肖宣，赞扬道“：这次事情办的不错，听说商阳百姓是目送你们离开的。”

为君者，须知民为水，君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要想不翻船。那这民心，就得牢牢地抓住。

显然，这未来的邑周君主，肖宣已经抓住了。

肖宣却不揽工，他只是在上布置，完成任务的都是下方士兵。

“父亲谬赞了，这都是倚仗左丞同国舅还有士兵们。”

肖云轻点头，说的也是，那么“：那就多奖赏他们些物件吧。”

“……”

“……”

“接着说正事。”肖云轻收了笑，道“：月霞堤找到的碎片，出自装火药的器具。一般人都不能随意出入兵工部，莫湛，你可要好好查查人了。”

兵工部不似其他，能将火药不声不响地带出去的，只能是内部人。兵工部尚书，还是莫湛亲手提拔上去的。

“是。”莫湛自然也知道，所以，他在返程时就已经传书让人着手调查了。

看了看洛天远，肖云轻又道“：你们离城的这些日子，城中银钱流通似乎大了不少。不少外地来人进城，都带着银锭。”

太巧，这恰好也对上了半月前，商阳挖出大量银锭，后来被流民一抢而空。就是不知，这银锭是不是商阳，亦或是他处来的。

洛天远俯身“：臣回去后便让手下官员留意城中银钱流通动向。”

……

眼前是薄纱摇曳，耳边是莺莺燕语。赵白衣慵懒地扶着楼道的扶手，一步一步走下阶梯。

方才侍女前去请他，道是又有一个男子点名要他。这事倒是奇了，自从冷远同他有了交集后，这南下便再也无人敢点他。这一连两日，皆有人前来。怕都是外来人，胆儿肥。

又或是，另有所图，别有用心。

赵白衣是得天独厚的第二门面，他的屋子在正中央。就连下楼，也有专有的一条道。且阶梯有窗，视野极佳。

楼下路人众多，喧闹非常。赵白衣随意一望，恩，挤的慌。果然还是楼中好。

行至大厅，第一眼便见到了那个不一样的风景。

那是个……稍稍用了易容的，少年人。现在正左拥右抱的哄着姑娘。

肖战似乎察觉到了一丝窥视，含笑着寻到那道视线的主人。正是一身白衣，肤若凝脂，也同样含笑望着他的赵白衣。

果真是个美男子，难怪，冷远会看上他。

这样想着，肖战轻轻推开怀中女子。招手让人过来，亲手倒上香茶“：快来，坐。”

“王公子……你……”

见来人是赵白衣，身旁女子想要提醒一二，却被好友制止。

来楼中的，不管性子多好，始终都是客人。他们是来玩儿乐的，她们只是陪同玩儿乐的人。客人的意愿，不是她们能干预的。

赵白衣见肖战疑惑地看着那女子，摸了摸头发，笑道“：原来是王公子啊。”

肖战转回脑袋，定眼瞧他。身边姑娘都渐渐散去，也不见他开口。

“王公子，那些妹妹都走了。”赵白衣微微低头，这个角度刚好能看清他面部的完美菱角。不算刚毅，也不算太过阴柔。

声音轻柔温和，像一片羽毛飘落在心上。让人觉得痒痒的。

他做这一行几年了，什么话什么表情动作能让客人觉得舒服，一清二楚。

于是和从前那般一样，只见肖战一手覆在，他的肩头。“她们走了，你不是来了嘛。今日，我可是专程为你而来的。”

“为奴？这可真是让奴受宠若惊。”赵白衣眸中泛起一点红，带着我见犹怜的神色“：公子专程为奴而来，奴无以言谢。只愿用一杯拿得出手的茶水，感谢公子垂怜。”

茶是提前就选好烘了的，只需赵白衣先行醒了器皿。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如同舞蹈一般让人看得舒适。

筛茶，过去多余的粗茶，只留最为细嫩的茶粉。煎水调水、制茶引、制配香。

随着他轻柔的动作结束，一杯茶色清醇，暗香扑鼻的茶汤便煮成了。

双手奉上，肖战礼貌接过。浅尝，满口余香，醇厚甜润。

赵白衣解释道“：这是今年新入的老生茶，对火候的掌控尤为重要。煮的好，便是回甘。煮的不好，入口便带涩了。”

后有回甘，可见这人之佳。这也的确比肖战喝过的茶都要好。

不由得由衷赞扬“：赵公子手艺绝佳。”

谁知赵白衣抿唇笑了，肩膀不断地抖动，等他笑够了，泪眼婆娑道“：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有客人叫奴公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