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人之本性

“那些事又不是非我不可。”

肖战笑的温润，似乎从王一博见他的第一面，这人的笑都是这么的温柔。

好像对所有人都是这样，那张微笑的脸就是与生俱来长在他的面上。除了笑，就什么也没有的一张脸。

现在见这一笑，王一博只觉得那涌出的困意被驱散，消失的一干二净。

有的东西，就是这样的神奇。

“你的……”

“快看，前面有人，前面有人。”

这时，船上的人出奇一致的出声。离他们不远的水面，漂浮着一根浮沉不定的枯木，而那枯木上，正趴着一个人。

“还在动，还活着。”

握着船桨的男子略微有些激动，他们出来的目的就是救人，眼下，带回去的人越多越好。

刚被带上船的人瞥他一眼，凉凉道“：侠士，不要太高兴了。咱这船上，可容不下这一个人了。”

他说的不错，这条小船能容纳的人不多，在他们几人上来前，这里面已经有了一具尸体。几人上来后，船就满了。

若是要再救人上来，这船上，就必须得扔一人下去。

许是几人的话音在这水面异常清晰，让那浮木上的人恍然见到了希望。只见那人抬头，一张脸上布满了对死恐惧和对生的希冀。

他张着嘴，却是无声。王一博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人在求救。向他们求救。

“靠过去。”

“什么？”

“你疯了？这船上已经容不下他了。”

那人不可置信地看着王一博，同时也伸手阻止了摇船桨的人，不让他过去。

这一过去，他们这一船的人都得死。他们本就是在洪水中侥幸活下来的，希望就在远方，又怎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把自己再次送给洪水。

肖战看着那人的手，又看了看王一博，可能是相识的缘由，竟也从他的眼底读懂了他的意思。

“侠士莫怕，他的意思是靠过去，用绳索带着那人，并不会让那人上船。”

肖战依旧笑着，那笑意却不达眼底。言语温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侠士，该是行侠仗义，救人于危难之中。可惜这有朝一日，当侠士落难，成了这本救之人。就只能顾着自己性命，又哪里顾得到其他不相干的人。

人之本性，大抵如此。

那人面上窘迫，只能讪讪收回手。让人靠了过去。

王一博毫不犹豫地解下自己的腰封，肖战见不够，也解下自己递给他。

两相合，在一头打了结，扔给那浮木上的男子。

“你拉着它，拉紧。”

这时，水面突起波澜，竟是水浪翻涌。那人的浮木不堪，自己体力不支，竟然落下了水，挣扎不断。

船上人也因波浪掀起，个个紧紧抓着船沿，害怕被掀下水去。

肖战余光只见身旁人影猛的向水下而去，本能地伸出手，却是只摸到了那人的一片衣角。

“王一博。”

王一博手中抓着两截腰封，同那人在水中挣扎，离船越来越远。波涛翻涌，一个浪花打下，水面居然没了两人的踪影。

“人呢，怎么两个都不见了？”

亏的那个人还是会武功的，怎么救个人，不仅没把人拉住，反而把自己拉下水了？

那人语气中的不屑，让一船的人都听了个明白。

肖战看向那人，面色已经冷了下来，言语里已经有了一丝冷意“：各位侠士，现在不是说闲话的时候。他们两人刚刚被浪花打走，也不知会被带向何处，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他们。”

“是啊，虽然那公子会武功，可在水下没有支撑点，会也是徒劳。”

那人被肖战这一看，心中顿时不悦，面上也怒了“：各位，你们是不是忘了你们是来干什么的了？你们是来帮忙的，是来救我们的。”

“我们在那孤零零的一小块地方，不吃不喝地待了两三日。你们既是来救我们的，不应该先把我们带回去吗？”

那人一笑，他就知道，这些官家人不会这么好心。若是方才不靠过去，那个男人也不会被浪花打下去，现在连人影都见不到。

眼下他们又冷又饿，凭什么要因为一两个人委屈了自己？

肖战深吸一口气，不与这人争。

“快，那就送各位侠士回去。随后再出来，毕竟，不只各位的性命贵重。”

眼下再去，的确无用，就算找到了两人，这船上也容不下他们。不如先把这一船人送回镇上，再回来寻找两人。

王一博，武林盟的公子。武功不凡，侠肝义胆。这区区洪水，定然难不倒他。

王一博，不要有事，撑着。马上就回来，一定要撑着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