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龙胆小筑

当夜，魏无羡和江枫眠离开云深不知处。众弟子没了靠山，终于安分下来。

　　深夜，白衿听窗外动静，“窸窸窣窣”，窗外无风，必是人为。想到这，他猛地起身。走出房，声音开始往前，他顿了一下，还是跟上去。即将到声音源头，那声响又往前了些。这下他确定了，这声音在把他引向某处。

　　避开巡夜的蓝氏弟子，他一路来到了一个偏僻的院子。

　　龙胆小筑？他看过院子的匡牌，走进去。入眼是一位白衣男子，云纹抹额，长发飘飘，好似下凡尘仙，公子世无双。

　　“敢问为何将我引来此处？”白衿开门见山，直言道。

　　白衣笑了：“初次见面，我是蓝氏宗主。”

　　“青蘅君？”白衿疑惑，看到此人的云纹抹额后，才拱手作揖：“失礼。”

　　“无妨，本就是我将你引来。”青蘅君看这院落，满是怀念。

　　少年看出白衣心思，不言站立。月色渐明，男子叹气：“这里是忘机和曦臣母亲的故居。”

　　白衿一惊，实在不明白青蘅君此行的目的。青蘅君也不言，只是往前走，推开门。

　　“我当年一直没有勇气来此，如今推开这扇门，竟是想不到的平静。”

　　少年看这毫不落灰的家具，神色深邃。

　　青蘅君笑了，他一直将笑挂在脸上，可如今看来只有这才是真心的。

　　“你可知我带你来的目的？”

　　“晚辈愚昧，不知。”

　　男子走到案前，优雅坐下：“那你可记得自己的父母？”

　　少年摇头。青蘅君看着他：“你和你父亲很像。”不等白衿回答，他自顾自地说起来：“我与胜廉第一次见面，是在一次夜猎……”

　　那日月色清明，无风无云。白衣少年杀死最后一只邪祟，继续往前走。

　　脑海里尽是血色，仿佛看到无数个被怨气缠绕的人，僵着脸。

　　“为什么！为什么杀我！”

　　“你赔我儿子的命！”

　　“连个人都救不了，你算什么仙家！”

　　心烦意乱，少年眼白血丝渐长，呼吸越来越重。

　　“喂。”一道清澈的少年音，白衣少年猛地抬头，一位青衣少年，拿着扇子，笑呵呵地看着眼前人。

　　白衣猛然反应过来，自己竟是被邪祟扰了心性。

　　青衣少年抬起头：“初次见面，我叫白绉，字胜廉。”

　　白衣微怔，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蓝珩，字启承。”

　　白胜廉突然皱眉：“你受伤了。”

　　蓝珩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果真在手臂上看到一道不大不小的伤口。

　　“看在你是姑苏蓝氏的人，给你打个折。”说罢掀开他的衣袖，拿出一瓶药撒了些，而后将药塞进他怀里：“本来十两银子，现在就收你九两吧。”

　　蓝珩嘴角抽了抽，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青衣少年突然起身：“你不会没钱吧？”而后看了眼白衣，“算了，就当送你好了，毕竟难得出来夜猎。”

蓝珩叹了口气，认命地拿出银子。谁知青衣突然一转身，下一秒弓箭搭上，箭从弦上射出 ，树林里传来怨鬼的惨叫声。

　　“果然在这。”少年自信道。说罢，接过蓝珩的银两，高兴地笑了，露出了一颗虎牙。

　　……

　　青蘅君话语温柔，白衿想到了青衣少年要钱的场景，忍俊不禁。

　　“你笑起来的样子和你父亲最像。”青蘅君回神，“启仁说你与你父亲心境完全不同，你父亲非常善良，但为人莽撞。你做事冷静，至于心境……”蓝珩笑而不语。

　　白衿不答，他自己也知道。若真要说心境，他必定与善良搭不上边。

　　这时，青蘅君才言归正传：“世人皆不知胜廉当年娶了哪位女子，传言是普通的农家女子。但是，这女子与我的妻子关系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