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魏连着几天都是匆匆回去换身衣服,就紧赶慢赶回到医院。
进门换了鞋,从玄关遥遥就能看到桌上摆着一个小碗,还有一屉蒸笼。顾魏闻着小笼包和皮蛋瘦粥的味儿走到了客厅,用手碰了碰,还有点余温。
头一次回去看到桌上温热的早点,顾魏想当然的扭头朝卧室喊了两声。坐下喝了一口粥,却没听到回应,他端着粥碗趿着拖鞋,去卧室找人。
卧室里空荡荡的,顾魏又转悠着走到了浴室。
“向空,你在里面吗?”他敲了敲门,还是没动静。
拉开磨砂玻璃门,里面也是空空荡荡。
季向空压根就不在屋里。
顾魏脑子涨乎乎的,将手里的碗往洗手台上一搁,紧张地跑去储藏室翻腾。
他“砰”的拉开柜子,从里面拖出银色行李箱,看到箱子上的托运标签,着急忙慌的他才稍微定了定神。
解开箱子的密码锁,行李箱盖子“嘭”的一下弹开。里面乱糟糟的一团,像是被打劫了一样。
双人大床没有被睡过的痕迹,客厅的沙发倒是躺着一条皱皱巴巴的毯子。看起来季向空就是在沙发上,简单对付了一晚上。
只睡了三个小时的大脑,面对闯入视线中的蛛丝马迹完全宕机罢工,脑子里闪过各种奇怪的念头。
不过行李箱在,这回总不会是打一炮就飞走了。
他直接拿出手机,给季向空拨了个电话过去。
等待了半天,电话没人接。
没人接,重拨,再没人接,再重拨。连打了三个电话过去,那头才有小孩微微喘气的声音传来。
“你去哪儿了?打你那么多电话怎么不接呢?”手机传来熟悉的炸毛声,季向空站在大街上,举着手机搁远了一些,还能感受到他哥磨牙嚯嚯的气息。
“为了倒时差,出去跑两圈。”季向空将西装笔挺的领口松了松,神色比刚才缓和了不少。
“褪黑素在卧室左边那个床头柜里,你不要用力过猛。”
“行行,我再跑两圈,等下就回去了。”
顾魏正往嘴里塞了两个小笼包,听到他说这会儿不回去,被噎了一下。
“咳咳咳……”
电话那头的声音立刻变得紧张了,“怎么了?怎么咳得那么厉害?”
“咳咳……你都不回来,咳死我算了!”
手机屏幕被重重摁上一个沾着汤汁的手指印。
季向空站在大太阳底下有些烧脑,顾魏在气头上,一时半会儿他也赶不回去。只能给自己壮了几个贼胆,等晚上去医院找顾魏的时候,再好好哄他哥了。
顾魏一边换衣服,一边瞄着手机屏幕。
漆黑一片,一点动静都没有。
白花花的小兔牙往外龇着,很好,他家小孩胆肥了!
“阿嚏——”季向空用纸巾捂着口鼻,有些抱歉地看着对面的中年男人。
男人朝他笑笑,将面前的两份资料重新推回到他面前,“抱歉季先生,您的文件不满足我行贷款资质。”
“可是……”新招的助理忍不住想开口,被季向空拦下。
“那行,多谢王经理。”
“好说好说,那个我还约了其他客户,季总若是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那我送送王经理。”
“不用不用,您留步。”
王经理一走,助理就再也憋不住了。
“这个王经理,太不是东西了!前面都说得好好的,怎么可以临时变卦呢!”
“这家不行,再换下一家。”
“季总,哪儿还有下一家啊,这是我们名单上的最后一家了。”助理面露苦涩,这下子不仅转正困难,估计连实习工资都不一定能发得出来了。早知道就应该听家里,不应该去这种只会开空头支票的俱乐部工作。
小助理脑袋里想什么,季向空很清楚。倒也怨不得别人,谁让他到现在还卡在资金问题上。
虽然已经让Emily帮忙处理米国俱乐部的流动资金,但远水救不了近火。
微微发烫的手机再次震动了起来,季向空低头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