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人心所向

38. 人心所向

等乌丁等人把本次比试所用食材器具都搬完了，东方无恙才命令八支小队伍重新集结成队形，包括之前选出来但并没有参与比试的后备人员，共计约有三百人。

瑶姜、丰嫄、应龙、张天禄、战天和仓武都立在队首，六位掌旗官依然肃立旗下，纹丝不动。

东方无恙站在众人之前，说道：“今天的比试诸位都表现得很好，本国师甚为感谢。这样的比试今后都会时常进行，所以这八支小队便不能解散，都将由本国师率领。如有异议者，现下即可提出来，愿留则留，愿回各营就回，本国师也不强求。”

瑶姜这小半天都是配合着东方无恙，心下对这小男人真是越看越惊奇，他的巧思妙想，他的举止谈吐，如此的与众不同，让人看不透。

自己是该带领着彤鱼营去建功沙场，还是跟随着他流连美食？她一时难以抉择，便保持沉默，并未言语。

应龙营的主将应龙，却是成名已久的宿将战神，这次受黄帝亲自授意，才听命行事，心中已经看不惯东方无恙故弄玄虚的做派，当下便说道：

“东方国师，我们六人都是各营统兵之将，惯于战阵冲锋，血染沙场！怎么可能日日跟着你淘米洗菜，做那油腻烟熏之事？末将但请速回本部！”

东方无恙笑道：“应龙将军言之在理，本国师准你所请。还有哪位将军，哪位军士请求回营的？”

战天、仓武和后土丰嫄都接着说，请求回归本部大营，还有十几位军卒也表示不想继续做什么厨工了，还是当大头兵惬意自在。

东方无恙都不加挽留，一一放人。

瑶姜见状似乎也下了决心，抿了抿红润的嘴唇，张口说了个：“我……”

东方无恙忙抢着说道：“对了灵华仙子，我们之前不是谈及了一道膳食新做法吗？你还答应一同去采制材料，稍后勿要忘记，以免耽误了明日的比试！”

生怕瑶姜也要回营不带队了，便拿这话稳住她。毕竟她身为炎帝之女，威望素著，自己总不能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她打赌输了做自己贴身侍卫的事。

瑶姜白了东方无恙一眼，说道：“本仙子又没说要回营去，你担心什么？”

见东方无恙松了口气露出微笑，才说道：“我只是想说，现在队长都走了四个了，蛇无头不行，还必须任命几位新队长。你有什么办法吗？”

东方无恙笑道：“那还不容易吗？小事一桩！”

当下对各队说道：“既然各位选择留下，那就是对本国师的极大认可，也是希望能为自己争得荣誉。刚才灵华公主说得对，蛇无头不行，你们中间谁愿意担任队长的？可以举起右手。”

听到东方无恙这么说，各队之中纷纷有人举起了右手，东方无恙指着后土营第三队举手的女子问道：“这位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高声道：“国师大人，我叫绿川！”

东方无恙点头道：“这名儿挺好听！绿川姐姐，那你就是第三队新队长了。你出列，站到队伍前面来！”

绿川答应了一声，容光焕发地立在了第三队的队首。

接着东方无恙又问后土营第四队举手的也是位女子：“请问这位姐姐又如何称呼？”

那女子回答说她叫碧溪，也被东方无恙任命为第四队队长。

之后熊罴营第五队，力牧营第六队，应龙营第七队都有了新队长，弓长营第八队仍是张天禄任队长。

东方无恙看了看张天禄，心下有些奇怪，这张天禄为何没有走？记得历史上，张天禄是玄嚣的儿子，擅长制弓造箭，勇猛异常又年轻气盛，照理说也应该如应龙一般，不喜庖厨热衷杀伐才对。

正自私揣，却听到背后黄萱沅说道：“东方哥哥，我也要参与你们的厨艺比试，我也要当队长！”

东方无恙一阵苦笑，这丫头和自己都是从新世纪穿越过来的，很多事物她也清楚，让她进入小队里，不是给她拆自己台的机会吗？

不过也无伤大雅，黄帝和瑶姜都知道自己是几千年后的人，即使跟他们明说有些东西是后世的发明，并非自己首创，也不影响自己的“超人”身份和光环。

而且这小丫头深受老黄帝喜爱，有些话让她跟老黄帝去说，或许效果更好。

于是便笑道：“难得帝花公主和灵华公主姐妹情深，愿意替她分担一下重任。那你就当第二队队长吧！灵华公主，你看可以吗？”

瑶姜嫣然一笑，说道：“帝花妹妹既然这么有心，那我做姐姐的，自然是要成全她喽！只是以后一队和二队可就是对手了，帝花妹妹输了可别哭天抹泪哟！”

黄萱沅双手一叉腰，不服道：“瑶姜姐姐，虽然打架和斗法术我比不过你，要是比做菜烧饭可就未必了，不信你走着瞧！”

瑶姜微微一笑，也不跟她计较，正在这时，轩辕黄帝却面色一变，对力牧和常先道：“大司马，大司空，东边五里之外，似有大批人马来袭，速命将士们严阵以待！”

力牧和常先正要去传令部署，东方无恙笑着上前道：“君上且慢，小臣猜测来者不是敌人，应是方才的百姓去而复返，无需大动干戈，惊吓到他们。”

常先和力牧一愣，看着黄帝，黄帝略一沉吟，挥手制止了二人，说道：“之前国师言道，黎民百姓最懂知恩图报，你今日施恩于他们，他们必百倍回馈。莫非指的就是此事？”

东方无恙点头道：“十之八九就是如此！后世史书，常有记载，王师伐罪，义军吊民，则百姓必箪食壶浆以迎之，牛羊塞道以慰之。盖人心所向，唯善而已！”

“真乃微言大义也！”黄帝感佩不已，“若是如国师此言，本座当率众卿，亲迎吾民于大道之上！”

于是整了整衣裳冠冕，令金吾卫擎华盖，执仪仗，带领常先、力牧、东方无恙、瑶姜、黄萱沅和张天禄、应龙等诸将，列于河边大路，翘首以待。

但见远方尘头四起，隐约可闻牛羊鸡犬之声。不多时，黄尘及近，出现大群乡农百姓，拉着褐牛，赶着白羊，牛背上驮着麻袋布囊，人肩上挑着山鸡野鸭，脚边牧羊犬前后左右蹦跶，一路风尘仆仆而来！

看那架势，正是之前受邀参观，满心欢喜而归的四乡百姓。

他们果然是牛羊塞道前来慰劳黄帝大军的！

黄帝紧走几步上前，扬手道：“乡亲们你们好啊！黄帝轩辕氏率众卿在此相候也！”

众百姓见了黄帝国君冕服，华盖仪仗，都停了下来，一白须老者缓步而出，正是藤叔。

他上来握住黄帝的大手，笑道：“国主啊，请恕乡野小民愚钝，王师远道伐罪，却风餐露宿，秋毫无犯。我等既受恩泽，始终未曾一饭一粟以劳军，思之汗颜哪！

“故而，老朽乃召集族中子弟，乡间妇孺，略备薄资，犒劳大军。只是穷乡僻囊，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唯有孱牛数头，羔羊上百，还有些许山根野味，五谷杂粮。

“望国主不弃粗鄙，成全百姓这一点赎过之心，报恩之念！”

黄帝听了也是既感动又惭愧，虽说有熊大军所过之处的确秋毫无犯，但也并未给当地百姓带来什么实质好处。

征伐不臣叛逆，所为不过是政权稳固，战祸波及，有时百姓还难免死伤，庄稼受损。更不用说征兵派粮，开荒治水，围邑建城，施加给老百姓的负担了！

东方国师说得何其正确：淳朴的黎民百姓，就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啊！

百姓们这份心意，我是接受还是推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