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清单

玛丽心情愉快地走了，妮娜把全身所有的兜都掏了一遍，总算找到了一张皱巴巴的羊皮纸：

妮娜·科森特“我差不多写好了，让爸爸照着这个帮我收拾东西就行，不过还有几样没定完全下来……”

那是张清单，上面记满了妮娜不想在搬家时被扔掉的东西：

妮娜·科森特“你的写完了吗？——我们一起去猫头鹰棚屋吧，路上说。”

玛丽要和伯特伦去图书馆，她要和莱姆斯去猫头鹰棚屋。这种相似的行动让妮娜暗自高兴，莱姆斯当然也没理由反对什么。

他只是接过了妮娜的纸，把它展平理好，就像他从前做过无数次的一样：

莱姆斯·卢平“你是什么时候写的？”

妮娜·科森特“白天的麻瓜研究课。”

最近的课上在讲麻瓜的电线和发电方式，妮娜完全不感兴趣，于是正好开了个小差：

妮娜·科森特“其实要带的东西没多少，我的衣服、书和文具几乎都在学校呢，扫帚和打魁地奇用的东西也都在这边……霍普阿姨的餐具和厨具莱尔叔叔肯定都会收拾，剩下的让爸爸看着办就行。”

莱姆斯·卢平“你忘了你前年夏天做的两条新围裙了。还有小时候的那套纸牌、剩下的半套蜡笔和几本漫画书……”

莱姆斯对妮娜那些‘家当’的了解的比她自己还详细。

他甚至还带了便携墨水和羽毛笔，随手把要增补的东西填在了她的单子后面。

妮娜·科森特“噢——我光想着去年詹姆他们看完世界杯买的一大堆纪念品了。”

妮娜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莱姆斯·卢平“你之前做的彩色瓶子串和那些玻璃烛台怎么也没写？”

莱姆斯又给她检查了一遍，刚要提笔继续补充，妮娜就摆手制止了他：

妮娜·科森特“那些东西不好带，在行李里还占地方，到了新家我可以再做……”

她的声音在1月的冷空气里慢慢沉下去：

妮娜·科森特“或许也不用再做了。……霍普阿姨都不在了。”

莱姆斯·卢平“……妈妈肯定希望你继续做着玩，只要你喜欢。”

莱姆斯低着头，压住了差点从鼻尖往上涌的酸：

莱姆斯·卢平“不只是为了让她高兴。她也希望你能高兴。”

无论家里是什么条件、周围有多么压抑，妮娜总是能兴致勃勃地给自己找到些有意思的事做。

她常常一边哼着歌，一边自己做那些稀奇古怪的装饰品……霍普必定不希望自己的离世也带走妮娜这些快乐。

妮娜·科森特“要是霍普阿姨能变成幽灵就好了。”

妮娜扬着脑袋，看着那些学校里的公用猫头鹰，可她根本没在挑选。

她只是想起小时候——每次有猫头鹰到家里，霍普都会有点怕。她觉得猫头鹰的眼睛太吓人了。

于是妮娜和莱姆斯总是像小战士一样主动去帮忙拿信，觉得自己做了特别了不起的事……

莱姆斯·卢平“……麻瓜是不能变成幽灵的。”

莱姆斯把信纸塞进了信封，又很快地选了一只仓鸮。

他们看着这只鸟消失在淡灰色的天空里。

妮娜·科森特“我妈妈也没变成幽灵。”

妮娜低低地说。

她停顿了一下。

妮娜·科森特“……我想霍普阿姨了。”

莱姆斯长长地吸了一口气。鼻尖和眼眶都在猫头鹰棚屋的冷风里微微泛出了红。

又是一阵停顿。

他微微张了张嘴。声音很轻。

莱姆斯·卢平“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