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玉才刚出宫,就收到元禄传来的消息。
元禄年少时被宁远舟捡回来六道堂,辛苦的抚养长大。是墨家后人,也是饿鬼道的天才,对机关器械制造十分有天分。
元禄出生心脉不全,自幼患有心疾,为他看诊的许多大夫都说他活不过二十。无论是宁远舟,还是宁为玉,从小都十分照顾照顾弟弟,也是现在他们唯一的亲人。
赵季掌管六道堂后,宁远舟被充军流放,元禄也就此退出了六道堂饿鬼道。
元禄说,梧帝被俘,身为火头军的宁远舟也战死沙场,如今尸骨也被萧将军收敛回来。
听到这消息时,宁为玉一瞬间愣了神,怎么会?她哥哥宁远舟,是地狱道最强的杀手!当初都能从安国将她假死带回,如今怎么可能会折在战场上?
回到老宅,宁府的牌匾上已经在元禄的安排下挂起来白幡,中堂的灵堂也布置起来了,元禄腰间也系上了白。
“玉姐姐……”元禄泪眼婆娑,听到动静,转身便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宁为玉,“宁头儿被赵季那家伙害死了!”
宁为玉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回了自己的房间,换了一身素裳,卸去了多余的钗环,只留了一根长簪挽着头发。
两人跪在两座棺木前,偌大的宁宅,只听得见火焰燃烧纸钱的声音。
夜幕降临,市井烟火间歇,宁宅内也燃起烛光。
元禄走进灵堂,脸上还带着悲伤,安慰道:“玉姐姐,你跪了许久了,去歇歇吧!宁头儿也不希望你不顾自己的身子。”
宁为玉将手中的纸钱烧完,顺着元禄的手站起身来,回了房。
走在房间门口时,听到屋内的动静,手中的银针已经从窗纸飞进去了。
等她进去,只看见一身白衣的宁远舟装作心有余悸的看着她。
“看来我走的这段时间,你这一手飞针功夫一点儿都没荒废呀!”
宁为玉没理他,自顾自的走到梳妆台前,打开锦盒,将里面的红豆菩提手钏带上。
“都说祸害遗千年,就知道你没这么容易出事,说吧,你这假死干嘛!”
宁远舟展开笑容,有几分讨好的意味,又将那张记一口酥的盒子递到她面前。
“这不是不想玩儿了嘛!等师傅下葬后,我就归隐山林去!你要不要也辞官,跟我们一起走?”
“你觉得我现在走得了吗?梧帝被俘,朝中已然分了三派,正闹着呢!”
宁为玉面带着些忧愁,“等安国提出要求了,相必能容易些,到时候再去找你们吧!”
“不过……”宁为玉有些犹豫,叹了一口气道,“我总觉得心里不安宁!”
“怎么说?”宁远舟摆出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
“这次天门关一战,梧国大败,虽说是朱衣卫收买了胡太监,但是其中负责刺探侦查的六道堂未必没有失职!赵季上任以来,闲置信鸽司和森罗殿,你当初为六道堂做出的改革,赵季都将它们废除,这等于自费耳目。而且梧帝尚安的消息还是从皇后那里传出来的,章崧不会善罢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