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神奇的事。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不见,姜久久变了,不再是头发乱糟糟了,瘦了,光是视频里看倒是不明显。
姜皖把背包取下来塞进姜久久怀里,“给你带了零食。”
“我不吃。”嘴上说着不吃,也没见她要把背包还给姜皖,又或是分给其他人。
“为什么?”姜皖皱眉。
难道还在生她的气?
“刚刚上课形体老师说不准我再吃零食了,说我的脸本来就容易肿,上镜会胖。”姜久久可委屈了,听起来跟撒娇似的。
姜皖被他逗笑了,“是挺胖的,但没关系,很可爱。”
其实姜久久的体重标准得很,就是稍微有点小肚子,除了竹竿儿以外不健身的人基本上都这样。甚至在姜皖看来这根本算不上什么,拿作品说话比什么都强。
然而姜皖比谁都清楚,在镜头下这个小缺点会被无限放大。
毕竟是公众人物,姜皖就算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都会吸引大半人的注意力,她不想浪费她们宝贵的时间,更何况,她也不想在那么多人面前聊,和大家简单客气了几句就要姜久久带着她去了顶楼天台。
“晚晚,你怎么会来?”
“哦,我接了你们这个节目的评委,所以来看看你们的情况啊……类似微服私访。”姜皖自以为幽默。
说完,她食指放在唇边,“先不要说出去,目前还是秘密行程。”
姜久久乖乖点头。
“怎么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我哭了你会笑我吗?”
“会啊,都多大人了你还……”
姜皖话还没说完,姜久久含在眼眶里的眼泪瞬间啪嗒啪嗒地往下点,不一会儿,眼眶都红了。
“对不起,是我笨,不知道你是为我好,说了让你生气的话……还以为你再也不理我了。”
这是长大以后,第二次看姜久久哭。
是个正常的人都不太见得惯另外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人在自己眼前哭得跟小孩儿似的,会手足无措,会尴尬,甚至还会收获一身鸡皮疙瘩。
大概对方是姜久久,是她的姐姐,姜皖只觉得心烦意乱。
她不想姜久久掉眼泪。
一点也不想。哪怕她笑起来特别傻。
姜皖揉着她的头,柔声道,“那我这不是来找你了吗?是我要跟你道歉,我没有尊重你的选择,对不起。行了别哭了,眼睛会肿,上镜难看。”
不辜负凭实力单身的称号,姜皖一边毒鸡汤式安慰姜久久别哭,一边用自己的袖子在姜久久脸上胡乱擦,还装作满脸嫌弃的样子。
想想也是,两个女人的搞那么温柔多肉麻啊,又不是小情侣。
“住在这里习惯吗?”
姜久久摇头,“刚开始几天总睡不着。”
其实想也知道,她们都是打小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这样的群体生活对于她们来说需要更多的时间去适应。
“那你觉得累么,如果撑不下去了,就回家,就算爸爸不管你了,我还可以养你,什么都不用管知道么?”
人很奇怪的,明明自己曾经就是这么走过来的,那么难受也挺过来了。现在发生在姜久久身上,姜皖只觉得心疼,完全不想把所谓坚持就是胜利的大道理教给她。
只想告诉她,累了就回家,有她在。
这样而已。
“不累。”姜久久摇摇头,顿了顿又道,“就是想你了。”
不累,就是想你了。
姜皖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击中了似的,漏跳了半拍,“……傻瓜。”
姜久久说,想她了,也想火锅了。
“晚上有安排吗你们?没什么事的话我带你去吃了再过来。”
“要上声乐课。”姜久久张了张嘴,一番挣扎之下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了,虽然真的好想念火锅,但是又没办法不去上课。这里的指导老师都好凶。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姜久久这人就跟小孩儿似的,心里边有什么情绪立马就表现出来了,藏不住。
可姜皖觉得挺好。
看她那委屈的小样儿多逗啊,怎么也得捏捏她拧成川字的眉头,“你什么水平我能不知道,就一堂不上,没事。”
姜皖了解过,这节目里的参赛学员在唱歌方面有一半儿都是零基础,而像姜久久这样正经科班出身的不多,毫无疑问,她们在基础上就差了一大截。除却跟她相关的热度以外,姜久久能做到一张口就吸引到所有人的注意跟她自身的实力有很大关系。
她们从小就在接触、学习音乐,这个节目临时开设的课程内容对姜久久而言都是浅显且熟知的,并没有太大帮助。
去不去上课,无非就是态度问题。
姜皖太清楚了,自家姐姐是听话谦虚的好学生。
就这样,姜久久被姜皖带着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宿舍大楼,蹦蹦跳跳的特别开心。
去哪儿吃?吃什么?从来都不会成为她们的烦恼,她们都是不挑嘴的人。
有肉就行。
俩女孩,低调地选了间包间,菜单都没看直接点了二十盘羊肉开涮。这风卷残云的架势,跟鬼子进村似的。
前段时间都在国外,姜皖也馋坏了。
而后又陆陆续续上了好些盘荤菜素菜,素菜是送的,她们很有默契地一筷子没动,对素的实在提不起兴致。
酒足饭饱,姜皖才想起来明天自己还要录制节目,今晚吃这么多明天肯定浮肿,工作人员又得说她妆难化了。
不过没事,那群女人喜欢她长肉,哈哈。但愿不冒痘吧。
“你最近上网吗?”姜皖问。
姜久久点头,“看了,他们都在猜我们是什么关系……可是我谁也没告诉。”
说到这姜久久还傲娇地扬起了下巴——姜皖啊,是姜久久一个人的妹妹。
姜皖坐正身子,看向姜久久,“那那个什么沈新柠呢?”
姜久久不知道姜皖为什么会突然提起沈新柠,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没有,她没有问过我。”
沈新柠对她很好,也对她的隐私很尊重。
没有问过?
姜皖被这样的答案噎了下,眉头几不可见地动了动,“那她问你的话就告诉她?你清楚她有什么心思吗?”
心里头的那股无名火又上来了。
“她是我的好朋友,她对我好。”姜久久的语速依旧很慢,却充满笃定。
是啊。
她们是朋友。
姜皖烦躁地抓抓垂在额前的头发,懊恼自己怎么又小气了,可她真的一点都不想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