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夜谈

内卫府里，无情正陪着奉御郎下棋。

虽然天气已经回暖了，但奉御郎的身子还是不大好，身旁一直煨着炭火和热茶。

无情阿决哥，身子可有好些？

武攸决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是这个老样子。

武攸决近来已经在好些了，你不必忧心。

无情哪里没看出武攸决这几日宿疾越发严重了，这些话不过是宽慰她罢了。只是阿决哥既然有意不让她跟着忧心，那顺着他便是了。

无情最近天气变化无常，阿决哥还是要多多注意。

武攸决放心吧……咳咳……

无情我刚听说阿月带着人去了大理寺？

武攸决阿月这丫头，都让我给宠坏了，一点儿不让人省心。

武攸决她就这么急匆匆地跑去大理寺要人，行事如此冲动，真是一点不过脑子。就高升那只老狐狸，怎么可能让她讨到半分便宜。

武攸决你看着吧，一会儿必定是灰溜溜地回来。

无情阿月已经很好了。

无情阿决哥也别总是这么说阿月了。你多宽容些，阿月毕竟也还小呢。

武攸决不小了，已经到应该嫁人的年纪了。也就她还跟没长大似的。

武攸决说到这个，……

无情阿决哥有话便说吧。

无情还需要吞吞吐吐地吗？

武攸决我只是听说百里公的小儿子百里弘毅定亲了，好像是跟……嗯……柳襄的侄女。

无情嗯。

武攸决你知道？

无情刚知道。

武攸决那你怎么看？

无情刚要落子的手顿了一下，放下手中的棋子，端起旁边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微微摇了摇头，没说话。

武攸决看你们之前来往得勤，我以为你跟他……

无情放下茶杯，又摇了摇头表示否定。

无情朋友罢了。

武攸决点点头表示明白，还准备再说些什么，武思月回来了。

武思月兄长。

武思月无情也在啊。

武攸决从大理寺回来？

武思月兄长既已知晓，又何必再问。

武思月我这次已经知道错了。

武攸决那错哪儿了？

武思月未携奉御郎公验擅闯大理寺。

武攸决你那是查案，是公务，这不是错。

武思月想了想，有些不确定。

武思月不该对高公无礼？

武攸决大理寺的人要抢我们的人犯，摆明了是要跟我们争功。我们内卫的人都是吃素的？

武思月又想了想，犹疑着开口。

武思月难道是，不该去……

武攸决南市唯一的活口，差一点就被人给灭口了，你回来之前高升已经派人来兴师问罪了。

武思月我懂了。

武思月错在没有保护好人犯。

看着武思月这不开窍的样子，武攸决作势就要打她，吓得武思月立即往后缩了一下脑袋。

武攸决你是错在差一点就惹祸上身。

武攸决如果唯一的人犯被杀，一定会招来圣怒。高升他现在这么做，就是要把这盆脏水泼到你的身上，让你引来杀身之祸。

武思月不认同武攸决教训她的话，忍不住顶嘴。

武思月替圣人效命，本来就是内卫职责所在。若是圣人怪罪下来，我也该担着。

武攸决你在外面惹祸，得罪人，这些都是小事，兄长都可以帮你解决。可是你总这样鲁莽行事，你在朝中如何自保？

见兄妹二人越说越激动，又要吵起来了，无情赶忙出声打圆场。

无情好了，阿决哥，有话好好说嘛。

武攸决算了，跟你说这些呀，你也听不进去，也改不了。

武攸决停了话头，稍稍稳了稳心神，没有再继续责骂她。

而另一边，一心反抗包办婚姻的百里弘毅，却因为告密者一事，已经被高秉烛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