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行（九）

温瑾再一次回来时，手里拿着两个桃子，李长歌正坐在床边，见她进来，眼睛亮了许多。

她将其中一个桃子递给面前的人，待她接过后也坐在她身边吃了起来。

李长歌你叫阿瑾吗？

李乐瑾啊，对。

似乎没想要她会开口，温瑾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李乐瑾小公子，我应该如何称呼你呢？

李长歌叫我十四郎就行。

听到她唤自己“小公子”，李长歌便知道了她的好意，她想通过这个称呼告诉自己，他们不会把她的性别透露出去的。

虽然她不觉得泄露了会发生什么大事，但她的心里浮过一丝暖意，真想知道她生前是何人，怎么生得这般纯良。

她没有主动提她的事情，她只想知道她愿意让自己知道的事情，那些她不说的事，既然是她不愿说的，那肯定是有自己的缘由的。

温瑾的想法是这样，李长歌亦是，况且，她已经算是知道少女最大的秘密了。

二人好似十分有默契一般，默认了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仿佛像是相识了许多年了一般。

——

皓都最近有些不对劲，杜如晦看了看有些精神恍惚的他，拍了拍他的肩膀。

杜如晦最近遇着什么事了吗？

皓都没有，劳义父担心了。

杜如晦累了就好好休息会儿，身体别垮了。

杜如晦还是很关心自己这个看着长大的义子的，给他发布完任务后，叮嘱了他一番。

他抱拳点了点头，待他走后，他不禁想起了自己这几天晚上的梦。

自那日她在城门口见过那个少女后，他梦中的少女忽然有了脸。

梦中那个少女是从幼年开始就伴随他的，虽然并不算频繁，但每年总会梦到几次，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梦里少女的面容越来越模糊。

在城门口偶然见到那位少女前，他梦里的人的脸已然很模糊了，可自从那天过后，他连续做了好几天的梦，梦中的人也都有了脸。

是她吗？不可能，早在幼年时，她就已经不在了，是他亲眼所见。

如果她还在，应当也出落得这般好吧。

皓都对不起，郡主。

他否定了自己心中所想，轻声喃呢了一句，尽管没人怪过他，可他自己还是无法原谅自己。

愧疚从幼时持续到现在，不减反增，他想，他这辈子也释怀不了了。

——

次日，阿诗勒隼醒来后就不见了李长歌身影，便知道她已经启程离开，他心里的郁气少了不少。

昨日养伤的这一天，温瑾几乎是时时刻刻和她一起在房间里待着，自己几乎都没和温瑾说过话。

加上她还是个伤员，他也不好当着温瑾的面直接赶她离开，再加上他也不好一直待在房间，不然说不清楚，即便在外人看来，他们是“两个男人”。

阿诗勒隼苏伊舍，去准备问路石，我们出发去幽州。

阿诗勒隼亚罗，再去摘点果子过来。

亚罗也没问，虽然感觉奇怪，不知道特勤什么时候爱吃这些的，但他也只是默默地离开去摘了。

他向来是不问缘由的，特勤愿意告诉他，那他就听着，若是不说，他也不在意，他只需要做好特勤要他做的事情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