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损觉得脑壳痛,还不是一般的痛。
他乖乖听话,给他办事的女儿哪儿去了,这次从江南回来的雷纯,很明显不听他的话了。
每日都说自己要闭关修炼,偶尔出来也是跑去搞什么义诊。
他也搞不懂她修炼个什么劲,她自己能不能练武他还能不清楚吗,打一出生他就特意给摸了骨的,虽然有个武功奇高的亲爹,但纯儿却没有任何习武体质。
若非她不能练武还是个姑娘,他也不可能放心将六分半堂的业务交给她来经手,毕竟自己和纯儿亲爹是真的有仇那种,养出白眼狼这种事情谁能说的准呢!
最近他也是安排人看着她的呢,除了打坐也没有看她修炼出什么来,还和以前一样感觉不出内力,所以她这是被谁骗了还是掉水后受刺激了,非得练出一番武功来不可。
这不,又出门去了,很好,这次不是义诊,是跑去找那个苏梦枕的师妹去了,难不成他养这么大的女儿忽然进入了叛逆期,瞅瞅这穿的是什么衣服,火红的像个太阳一样晃的人眼睛疼。
如果雷损知道这世上有个岐山温氏的话,就会知道有种校服叫阳炎烈焰袍。
在六分半堂这种黑帮组织内,有个随时会利用自己搞事都养父在,紧绷着自己修炼又要压抑自己想着从前家人的温情,唯一的放松时间除了出门义诊就是约小姐妹温柔逛汴京城了。
所以今日一收到温柔的邀约,便放下修炼出门了,她却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把雷损刺激成这样,估计知道了也不会当一回事,做了温若寒手底下偷摸反抗的傀儡这么多年,雷损想要她听话做自己的左右手,那根本是不可能。
所以无视了雷损那一副疑惑生气的眼神,溜溜达达的人就出了破板门。
只有不放心她的狄飞惊暗中跟着她,他也觉得纯儿变了许多,像是长大了成熟了,又像是换了一个人的感觉,要不是一些小动作,小习惯还和以前一样,他都要担心是别人易容成她模样了。
以前纯儿是可以和他一起算计金风细雨楼,算计她的未婚夫苏梦枕的,可现在的纯儿给自己忽然改名不说,还真的在外面治病救人起来,从前她的针向来是涂了剧毒用来保护自己的,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好的医术了。
江南这几年,她真的变了好多,如今的她眼里总是看不惯六分半堂的兄弟收保护费的行为,还会按照从前的计划算计苏梦枕吗!
他视为心腹大患的,只有一个苏梦枕,不仅仅是地盘事业的争端,还有纯儿,这点他心知肚明,因此纯儿人变了以后,令他最心慌的不是纯儿不在算计苏梦枕,而是她欣赏他,再慢慢接受他,那他狄飞惊就真的失去她了。
所以哪怕是和苏梦枕的师妹出门,他也不放心,亲自在后面跟着她。
已经修炼好,并且耳聪目明的温情,早就察觉到身后的狄飞惊,她的脑海不期然的回忆起他守在她身后,护在她身前的模样,直到有一天,这个人再也没有出现了,一个小土堆,成了他最后的归宿。
对于雷损,她的脑子里一会他是个爱她护她的好父亲,一会儿又变成一个虽然疼她但拿她当工具利用的野心家,只有狄飞惊,无论哪段回忆,他都是那般模样,沉稳,可靠,她温情前后两辈子,从来没有被人当做所有呵护过,明明应该最是厌烦这种小儿女感情一生只为救死扶伤的温情,每每想起这些事就油然有种温暖的感觉。
所以知道他这在她身后,温情反而更加安心的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