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该死的鬼天！”司机低咒一声，又下意识地闭上了嘴，毕竟正在走夜路，有些话总是忌讳。

司机只好又去找香烟，风一吹，将原本放在窗边的烟盒吹到了地上。

司机又骂了一句，一手抓着方向盘，弯腰才将跌落的烟盒捡了回来。（大家别学！）

幽深的山路上，车灯的能见度非常低，尽管如此，司机还是看见了一个黑影在雨中一闪而过，像是猎豹一样的矫捷迅猛。那个黑影佝偻着身子，远看就像是一只动物，手脚并用地在山林岩石间穿梭着，几个闪回之间，从《崖之下一跃而上，半蹲在了道路的中央。

司机吓得一个激灵，以为是哪里来的山猫，却又不敢贸然踩刹车，只能拼命地按着喇叭，想让对方离开。

车上的“人”都被这刺耳的喇叭声吵醒了，车厢内骚动了起来，七嘴八舌地质问发生了什么事。

黑影对喇叭声置若罔闻，蜷缩的四肢慢慢伸展开，站直了竟是个少女的身形。她慢慢地抬起头来，雨幕之下，面色惨白的少女有一双狠毒的眼睛，她望着渐近的大巴车，残酷的笑容下藏着一颗尖利的虎牙。

“啊！”眼见着车头即将撞上那个少女，司机猛地一打方向盘，车轮因湿滑的地面而脱离了控制，保持着高速朝坚硬的山体上直直冲了过去。

砰！短短三秒之间，车头撞上了岩石。惨烈的撞击声之后，惨叫声、哀嚎声响彻在空旷的山谷里。

雨，下得更大了。那泛着腥臭味的血水顺着支离破碎的车身汩汩流淌，在雨水的浇灌下，变成了一片血海汪洋。

司机的身体因强烈的撞击而扭曲成不可思议的形状，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路，哪里还有刚才那个少女的身影。下巴因为撞击脱臼再也合不上嘴巴，任由腥甜的血水像失禁那样从喉间不断涌出。

忽然，他听见了脚步声。一步一步，仿佛踩在地狱的业火之上，由远至近朝他逼来。

是那个突然出现的少女！少女垂着头，面无表情地打量着他，眼神宛若，不，就是在看一具冰冷的尸体。

司机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扯了扯少女的裤脚，微弱地呻吟道：“救救我……救救我……”

少女眨了眨眼睛，冰冷的雨水打湿了她的衣服，布料潮湿而黏稠，贴在身上非常的不舒服。少女机械而僵硬地偏了偏头，拽着她裤脚的这个男人约莫只有四十来岁，手腕也不知是被什么削断了，只剩少得可怜的皮肉摇摇欲坠地连接着森森白骨。

“求求你……救救我……”

少女嫌弃地撇了撇嘴，飞起一脚，将司机将断未断的手掌踢飞。

“啊！”奄奄一息的司机惨叫一声，趴在地上彻底没了动静，不知是死是活。

少女并未理会这个小小的插曲，她环顾四周，目光锁定在几个匍匐在地、奄奄一息的身影上面。残破的躯体七零八落地交叠在一起，乍一看上去像座小小的尸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