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房间门口,去路被迹部高大的身形挡的得严实,脚底投下一片阴影。真妤抬头,看见扑克般毫无表情的脸上有一丝担忧。
迹部极力掩藏着话语间关心的意味,否则她又将他的关心当做枷锁,当做关金丝雀的铁笼子。
他客观冷静地说:“你去哪?这个点,千野春应该休息了,况且附近是打不到车的。别告诉本大爷,你要走路回千野家。”
“经纪人会来接我。”
“晚上不安全,明早再走。”
“明早又会找什么理由?前些天还想串通忍足医生,延长养伤的时间,好我待久一点……。”
“……”
迹部委屈无言,他只是问了问忍足的意见,有此想法还未实施过,就被发现了小心思……
“本大爷怎么可能在背后搞小动作。”即便如此,迹部仍然假装淡定。
真妤推开他,想从他的身体与门缝的间隙间挤出去。
腰间一股力量迫使她往后倒退几步,松开抓住行李箱拉杆的手,整个人忽然腾空,像麻袋一样被迹部扛在左肩头。
“放我下来!”
真妤不安分地闹着,脚来回踢,念及他背上的伤刚好不久,手握拳疯狂捶打在他的宽肩。
要求得到回应。迹部扛着她走到床沿,一只脚半跪在床上,柔软的被单立即陷下膝盖大小的窝。他弯腰俯身,将肩头极不安分的真妤放下,顺势欺身压上。
“本大爷平日是不是太纵容你了?让你吃苦还是受累,竟然一刻也不愿意待下去。”
迹部用手臂撑着,理智清醒的他与面前娇美的容颜保持一拳的距离,目光不由自主的地描摹她的轮廓。
真妤想爬起身,却动弹不得,用手推搡。两只纤细的手腕轻而易举被握着,举到头顶。
迹部不能将原因说出口,又留不住她,进退两难。不宣于口的心情迫使他挨近她的脸侧,耳朵和脖颈交界处,鬼使神差地吻了一下。
强扭的瓜不甜,他自然明白,比起吻她柔软的唇,这样更得体些。他绝不会做超出底线的举动,他的目的是保护而非伤害她。
但他高估了引以为傲的自制力,这一吻有些漫长。
她发丝间的香气似乎让人有深陷其中的魔力,好想抱住她,说不符时宜的情话。
他的嘴唇被滑落的泪水濡湿,真妤被他吓得不成样子,害怕地颤抖着,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把话说出口。
“…不要…”
他的清醒的理智不断游离,俯首称臣,溃不成军。
算了……想去见千野春就去吧,让忍足帮忙照看就好;不想住在他的宅子里就离开吧,吩咐下去以公司的名义加强安保工作……
总之,舍不得她落一滴泪。
原本攥着她手腕的手松开,压在身上的力量减缓,颈间的温热消失,真妤立刻从被拉远的距离中钻了出去,打着赤脚站在冰凉的木质地板上,双手不停地抹眼泪。
“抱歉……”
迹部望着眼前哭成泪人的真妤,有些懊悔,不该吓唬她的。如今安慰也不是,不安慰也不是,只好为自己的行为道歉。
大概她在心里已经把自己当成混蛋骂了千百回了吧?
真妤不顾一切跑出别墅,连行李都没拿,留下仓皇的背影和弱弱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