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妤实在没想到,一天之内她的生活轨迹能发生偌大的变化……
过了会,真妤觉得自己快要饿死了,晚饭就吃了几口,长辈忙着攀谈没怎么吃,她一个后辈怎么敢狼吞虎咽。
于是找了个出去透气的理由,打算去买点好吃的。
夜晚园子里没什么人,灯也少。真妤绕了半天,依旧绕回了玫瑰花坛。
“麻烦,和迷宫似的。”
借着月色,真妤看到围墙角种着棵茂盛的榕树,枝干离围墙很近,矮梯靠着树干,方便园丁用来修枝剪叶。
真妤眼睛亮了亮,和黑夜里的猫瞳似的。她决定踩着矮梯上树,然后翻围墙出去。
事不宜迟,说干就干。真妤用丝带迅速扎了个马尾,天鹅颈展露无遗,又脱下硌脚的高跟鞋,三两下爬上树,利落干脆。
脚迈上冰凉的砖块,她扶着树干,站立在围墙上。
真妤俯视围墙外,寒毛直竖:“爬上来的时候也没感觉那么高呀!”她吓得腿发抖,别说跳出去了,手离开树干就会发软失去平衡。
她不想年纪轻轻就为了宵夜丧命,也没有脸大声求救,如果能自然而然被人发现,她再用美色诱惑别人把她弄下去,那是最好不过了。
“是谁?!”暗夜中响起磁性的声音。
很好,解救她的天选之子出现了。
真妤看清来人:“怎么是他!好好的不待在大厅陪长辈,出来干什么?完了,这下丢人了。”
只是心里想罢了,不敢说出来,还要靠他想办法把自己救下来呢。
迹部景吾双手环抱手臂,饶有兴趣地看着真妤,清辉洒满他的双眸,宛若湛蓝的宝石。
他说话的尾音上扬,打趣地说:“噢——原来是宫脇氏的千金,原谅鄙人眼拙,以为是哪来的黑猫。”
“我是猫你能好到哪里去?”真妤扶着树干,风吹起裙摆和长发,眼睛在黑夜里发亮,剪影婀娜,像猫女郎。
“啧啧,这猫嘴硬又不讨人喜欢。”
真妤软声道:“那个……把本小姐弄下去。”
“有本事上去,没本事下来?噢——想和本大爷套近乎?”迹部景吾嘴角上扬,带起与贵气极不符的痞笑。
这个……自恋狂!!!
“这上树和下树能一样吗?本小姐在这好好赏月,你来干什么,不需要你,快走!哼!”
“那么,祝大小姐赏月愉快。”
迹部景吾行了绅士礼气她,转身要走,见真妤闭着眼准备跳下来,无奈地驻足,张开双臂想稳稳接住她,措不及防被扑倒了。
“嘶——疼”,真妤觉得手腕硌得慌,奇怪得是只有手腕疼,其他地方感受到了垫子的柔软,丝毫没有疼痛感。
“该喊疼的应该是本大爷吧,真是的……”。
“抱歉!”
绑头发的丝带早已松散,裙子的肩带断了一条,半边雪肩展露无遗,随着起身的动作,半跪在他腿内侧。
听见道歉,迹部景吾感叹:“终于说了句人话。”睁开眼就失了神,若有似无的香气,秀发扫过脸颊的痒意,以及雪色的皮肤。
月色做掩,她没有注意到他慌乱的眼神和上下滑动的喉结。
“你盯着我干嘛,我脸上粘树叶了?”
“肩带断了。”
“等等,你手里拿着什么?!”
迹部景吾顺着她的视线,看见握在手里的一条黑色丝绒缎带,另一只手正好搭在她臀部。
真妤红着脸,快要急哭了:“变态!”
“……”
迹部景吾腹语,若不是母亲答应要好好照顾她,要她毫发无损,他才不救。
好在真妤没忘记救命之恩,迹部景吾一顿解释也就翻篇了。
迹部景吾脱了西装外套,递给真妤:“裙子以后赔。”
真妤穿上外套,肚子很不争气地发出巨响,迹部景吾嗤笑一声又问:“真的只是为了赏月,不是为了摘树上的果子?”
真妤瞪了他一眼:“榕树哪来的果子,想翻墙去买宵夜而已,饭量再小也经不起只喝点汤啊。”
两人正一道走回大厅,迹部景吾拉着她的手拐弯,朝屋后走。
“去哪?”
“去厨房吃甜品。”
真妤止住步子:“去别人家做客岂有去后厨偷吃的道理?别人会说阿姨待客不周的,还是算了……”
迹部景吾无奈说道:“知道了,是本大爷饿了,是本大爷想吃,顺带你一起来了而已。”
“聪明,有觉悟!”真妤笑得眉眼弯弯,觉得这人还不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