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又是一个早起的早上，在睁眼的那一刻，咽喉果真逃不过疼痛感。还是两个梅干菜包，边走边吃。路有十几分钟，来到劳务派遣公司门口，突然感觉今天的气氛有点不对。走进里面，老板和大姐们讨论着什么。

一大姐道：“今天那里不要那么多人了。”

农民：“什么，今天不要了吗？”

老板：“说今天来一批长期工，不要那么多临时工了。”

大姐：“他们都不早点说的。”

老板：“是啊，早点说嘛，现在才说不要那么多。”

农民：“那现在怎么办？”

大姐：“管他，先去看一看，如果不要再出来。”

也只能这样了。

一行人有四五个，其中一个是跟自己同龄的年轻人，头发长长的，之前农民问他是哪的，他说是百色的，后来有人又问他，他又说广东的，所以农民感觉这人不怎么可信，虽然他说话很溜，能把旁人正说着的话给压下去，但太强势也不好，是不？

到厂门口，大姐不停说到：“老板，你要等我们一下，如果她不要的话我们就出来，记得等我们哦！”

老板只能无奈回答：“好，好，等等等。”其实他还要送人去另一个厂区呢。

路上，大姐快步如箭，我记起昨天有那么一批人来车间，当时没注意，现在想想有可能是来应聘的正式工。记得大姐那时就在那条流水线，农民试探性说：“咦，大姐！昨天来你那条拉的人是不是来见工的人？”

大姐：“对，就是他们。”

农民：“那蛮多人的。”

大姐：“也不见得他们今天会来，做这个产品手指头都摁疼了，昨天有一些人叫他动手试一下都不试，可见他们未必会做。”

哦！是这样啊，农民了解的点点头。怪不得大姐说来试试看，感情是赌那些人没来上班。

事实也是这样，见那带班的发工帽，大姐立马给老板发语音：“老板老板，你可以回去了。”

车间内，有人讨论到：“现在疫情有点严重，日结工有点难找了。”

丙：“谁说不是，我都不知道要不要做长期。”

丁：“做日结是好拿钱，但是长期来看社保这些还要交，所以长期好点。”

丙：“是这个理，做日结就是为了拿快钱，好就是好在这条。如果做长期，妈的还要压一个月，离职后又压一个月，真是受不了。”

甲：“要是老家有事做，我觉得比出来广东好。”

戊：“那肯定了，进厂又没什么钱，如果在家有出路，那肯定在家里好。况且在家里做点小生意啊，或者做其他，都比进厂自由多了，我要是在家里找到工作，我肯定不来广东。”

甲：“那也看工资高不高啊，对不对？”

戊：“当然了，我说的就是跟广东差不多的工作。”

是吗？农民耳朵听着，心里在想着当下工厂的招工用工难和对待上的问题。从感受上来讲，身为打工人感受到的也差不多。记得那时候第二次进厂，做的是五金产品，车间里就农民一个男的，女的都看外观，于是老板就让农民搬产品给她们，做的是重活，一盘产品几十斤。工作上可是任劳任怨，那些女的都抱怨工资低了，然而农民自始至终没说过厂什么话。只是后来发现在工资上差别对待，做了三个月工资却比不上她们，要求加薪被拒绝的农民果断辞职。

这时候人品就显示出来了，最后一个月工资又被压一个月，他妈的人都走了还要被压一个月，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想出来的招。没办法，压就压了，那最后一个月的工资总可以算清楚吧？好家伙直接拒绝，用他们的话来说“放心，肯定不会少你的。”信他们，你就完蛋了。农民不信可也无可奈何，听着他那句“你想怎样就怎样”的话，此刻他绝对支持用暴力解决问题。不过想想使用暴力又如何，终究是属于弱势群体，只能在心里问候他祖宗三代（问候十八代你有没有想过可能你祖宗跟他祖宗有关系？）。

其实后面的事是可以预见的，不肯给你当面算账的人肯定会耍花招，毕竟一个月太久了。所以，最后钱被扣了不少。

知道了吧？这就是不喜欢进厂的一个原因，同时也开阔了眼界，上班该摸鱼就摸鱼，埋头苦干、任劳任怨不敢出声说话真的是傻。

“叮铃铃～”

铃声一响，中途五分钟上厕所，光想着事，至于甲乙丙丁说了什么都不知道。

话说这包吃的饭菜还是那么的差，下班来到食堂瞧了瞧那大锅饭菜，老实说没什么胃口，今天喉咙一直感到不舒服，农民知道靠喝水已经压制不住炎症了。唉！钱都是用来买药的，真糟心。再看着有辣椒的菜，他还是去吃快餐吧。

晚上回来，那诊所还没关门，农民进入。

医生：“是你啊，喉咙好点没有？”

农民：“我感觉又发炎了。”

医生拿起手电筒照了照，道：“怎么又红肿了。”

农民：“厂里的饭菜多有辣椒，我吃不了辣。”

医生：“原来是这样，厂里的饭菜确实有辣椒，我也吃不了辣，那吊个针吧！”

感觉没有上次那么难受，在资金紧张下，农民只得选择吃药。

“吃点药吧！”他说。

医生：“你这个需要打针，吃药没那么好。”

农民：“吊针太久。”

医生：“那就打小针。”

农民疑惑，问：“什么是小针？”

医生：“就是屁股针。”

似乎只能这样，农民答应了，这屁股针好久没挨了，而且还是两针。好在没有想象中那么痛。

农民：“多少钱？”

医生：“加这些药，92块。”

唉！这一叹，包含了人生中的各种酸楚。所以，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是多么的重要，然而讽刺的是健康的人却不会理解健康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