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哪怕飞蛾扑火

医师用从聂怀桑那里得来的上品寒石入药，效果十分显著，第五日杜凉秋的体温终于恢复了正常，这让聂府所有人都不禁松了一口气。

　　李至擦了一把泪：“终于退烧了呜呜……”

　　聂怀桑坐在床边轻轻擦净杜凉秋的脸，目光温和地看着床上的人，轻声道：“这几日麻烦医师你了，烧退了以后应该就没什么大事了吧？”

　　医师说道：“烧退了以后就没什么大碍了，他这几日应该就会苏醒，醒了以后忌食油腻辛辣之物，吃的清淡些，这些伤也只是看得严重，加上多日感染才会这般，好好养的，半月之内就可以痊愈了。”

　　聂怀桑认真听着：“多谢医师。”

　　医师点点头，留下一张药方：“若他醒来，按此药方抓药，服用七天。”

　　聂怀桑接过药方，让人去给医师听诊费，送医师出府。

　　聂怀桑握紧杜凉秋的手，目光描绘着少年精致的容貌，原本在聂氏养了几月养出来的肉，在失踪这段时间全部甚至更甚的瘦了下来，脸色苍白，两颊凹陷，唇瓣开裂。

　　聂怀桑皱着眉用湿手帕润着杜凉秋干涩的唇，轻叹一口气。

　　*

　　四周一片黑，静的可怕。

　　杜凉秋抱着头蹲在地上，止不住地颤抖，嘴里喃喃道：“不要，这是我的……不要抢走……我不是灾星，不是……”

　　杜凉秋垂首不敢抬头，突然，一道光亮照了进来，杜凉秋迟疑半晌，才鼓起勇气抬头，原本黑暗的四周，有一个方向照来明光，在这一片黑暗中，仿若他渴望已久的救赎。

　　杜凉秋只是愣了一瞬，猛地起身拔腿狂跑，那光源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强烈的白光仿佛要灼伤他的双眼，他忍着不适也要冲向那道白光，哪怕会因此受伤，也在所不辞。

　　*

　　床上的人手指微动，眼睛慢慢睁开，许是昏睡太久，眼睛有些不适应白天有些刺眼的阳光，眼睛眯起。

　　看着周围熟悉的摆饰，杜凉秋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回到了清河，回到了聂府，杜凉秋想起身，身上隐隐有些刺痛，手上带着温热的触感。

　　杜凉秋一顿，侧脸一看，看见趴在他床边睡得正沉的聂怀桑，少年的眼底一片青黑，看样子应该是好几天没睡好了，少年睡着了还死死抓着他的手，似乎是怕床上的人又会突然不见了似的，聂怀桑的眉头还微微皱着，似乎睡得不太安稳。

　　杜凉秋不敢再乱动，连呼吸都放轻了不少，明明在他的记忆里，他才离开怀桑哥哥几天而已，他却痴了般的思念着他，仿若数年未见，他痴迷地看着聂怀桑的睡颜，抬起另一只手想去触碰聂怀桑的脸，在最后几厘米却缩了回来，最后，下定决心了一般，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脸颊。

　　杜凉秋垂着眸，他从出生起，就没人喜欢他，没人对他好，聂怀桑如同冬日里的一束光般，救赎了在黑暗中沉沦的他，他忍不住地想要靠近他，哪怕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也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