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乐羽的倔强,超出林江夏的预料。
她捻动指尖,思量片刻:
林江夏你就不怕么?
林乐羽怕什么?
林乐羽很怕,却又生生强装出毫不畏惧的样子。
在林江夏看来,那很可笑。
当然她也不介意把林乐羽应该体察的到的那份恐惧描述出来。
林江夏这里……
林江夏环顾四周,嘴角扬起:
林江夏是一间冷库,如果功率全开,可以保证二十四小时维持在零下四五十度的样子,以乐羽你现在穿着的衣服,根本抵挡不了,不用三天,你就会被生生冻死在这里。
这番话,是保镖进来前向她讲过的。
她初听到时,也被吓了一跳。
尽管残忍,可为了吓唬住林乐羽,林江夏还是硬着头皮复述了出来。
林乐羽你……你吓唬我!
林乐羽认定了这点:
林乐羽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林江夏!你……你根本没有杀人的勇气!你终究只是个胆小鬼而已!
林江夏皱眉,切齿说:
林江夏难道你不知道人是会变的么?
林乐羽呵,你再变,也终究是林江夏!不可能变成另外一个人!
对于这点,林乐羽倒是很清楚。
林江夏你知不知道,在警局拘留所的会见室,丁穆锌对我说过什么?
林乐羽睁大眸子,好奇,却又不肯开口追问。
林江夏嘴角浮现一丝嘲讽的笑:
林江夏他说,要把我身边所爱,一一夺走。当然,也包括我肚子里尚未出生的孩子。哦,对了,你应该不知道,我已经怀孕了,是嘉祺哥哥的孩子。
林乐羽有被刺激到,多了几分挣扎。
但在保镖的控制之下,她那种挣扎,微不足道。
林江夏一个母亲,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什么事都肯做。这点,你应该清楚。你母亲周美兰不就是这样么?为了能让自己女儿过上富二代的生活,不惜毒杀另一个母亲!
提及此,林江夏眸底泛出一丝极其阴冷的目光,紧咬贝齿。
林乐羽没有否认,眸底却挂上一丝不屑的神情。
仿佛在讲,那是活该。
林江夏丁穆锌既然威胁到我肚子里的宝宝。
林江夏纤细手掌轻轻落在小腹上,垂眸时,眸底中已然布满怜爱:
林江夏那我也只能无所不用其极的反击,所以,我说我变了。林乐羽,如果你不肯说出丁穆锌的犯罪过程,我会杀了你。
林江夏抬眸望向林乐羽时,目光是要比冷库的空气更加森凉一些。
那种森凉,让林乐羽止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至少在这一个瞬间,林乐羽百分之百相信,林江夏可以说到做到。
眉宇之间的坚定,也第一次出现松动。
林江夏下意识攥紧粉拳,凝视着林乐羽。这是一个心理博弈的过程,胜负难料。
足有四五分钟后,林乐羽终究还是决绝摇了摇头:
林乐羽我不知道,丁穆锌做过什么,我完全不知道。
林江夏舒了口气,她很清楚,这种情况之下林乐羽都不肯开口,那就没什么,还能让她开口了。
她垂眸起身,不经意间的抬眸,视线落在镶嵌在冷库天花板角落的针孔摄像头。微微扬起嘴角,对保镖说:
林江夏放开她。
被放开的林乐羽,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一般,顿时瘫坐在地上。
林江夏缓步走过去,冲她淡淡笑了笑,朗声说:
林江夏那你就在这里,慢慢品味死亡的滋味吧。
林乐羽瞬间睁大眸子,细致五官因为恐惧而显得有些狰狞,忙不迭摇头:
林乐羽不……不行,你……你不能这样对我!爸爸知道了会发疯的!你更加对不起死去的爷爷!
到这种时候,她还在打什么感情牌。
对已然了解她身世的林江夏而言,这简直是搞笑行为。
不顾身后林乐羽那种夹杂着恐惧的哀求声,她跨步离开。
马嘉祺守在外面,见她出来,立刻脱掉西装外衣,轻轻披在林江夏肩膀上。
马嘉祺上车。
他宽大而温热手掌轻轻搓动着她肩膀。
车上暖气开的很足,林江夏捧住一早准备好的温热咖啡,抿了一口,身子才仿佛从那种阴冷中缓和过来。
马嘉祺我跟他谈,本也可以。
马嘉祺一脸心疼。
若不是林江夏拼命坚持,他绝不会允许她进什么冷库。
林江夏抱着温热咖啡杯,抬眸冲马嘉祺莞尔一笑:
林江夏嘉祺哥哥你太暴躁了,问不出东西的话,说不定就让保镖暴揍林乐羽了,我可不想让那种事发生。
马嘉祺面色一沉:
马嘉祺林乐羽那种女人,难道不该揍么?
林江夏该不该是另一回事,现在我们最该对付的人是丁穆锌。
马嘉祺那夏夏你,问出了什么么?
马嘉祺锁眉追问。
忍不住有些失落,她缓缓摇了摇头说:
林江夏没有,这种程度的威胁,她都不肯透露半个字,是有些太古怪了。
马嘉祺至少可以证明一点。
林江夏什么?
林江夏抬眸,睁大眸子望着他。
马嘉祺丁穆锌犯罪严重,纵然只是身为从犯的林乐羽,如果东窗事发,大概率也会被判死刑。
马嘉祺微眯眸子,食指搭在下巴位置,口吻自负而谨慎:
马嘉祺横竖都是死,夏夏你自然也无法用死来威胁到她。
林江夏嗯,现在这种可能性最大。
林江夏悠悠叹了口气:
林江夏可林乐羽无论如何都不肯开口,事情就要比想象中麻烦的多了。
马嘉祺满是心疼把林江夏揽进怀里,紧紧抱住:
马嘉祺或许,是时候应该终止计划了。
林江夏不行!
林江夏立刻大声反驳:
林江夏后面还有很多步可以走呢!现在计划还没有完全宣告失败!
马嘉祺凝视林江夏,眸底的阴寒终究被林江夏眸中的倔强融化。
马嘉祺你比我想象中,要固执的多。
林江夏微楞,旋即莞尔一笑:
林江夏我是很固执,不过比嘉祺哥哥你要差一点。
马嘉祺面对你,我早已固执不起来了。
马嘉祺苦笑,缓缓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