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可不……不行。
苏可泪水又在眼眶凝结了,滚滚但没落下。
林江夏怎么?
林江夏睁大眸子问。
苏可我不能让孩子出生就成为别人眼中的笑柄。与其那样,还不如趁他还没有出生,还不知什么是人间疾苦的时候,就把他拿掉。
苏可垂眸,五指摊开,轻抚小腹:
苏可这样,对他而言,痛苦应该最小了。
林江夏可可!
林江夏板起面孔:
林江夏你不能有这种想法。现在妇科专家的会诊,也不过是推测,并不能作数。一切还要等到孩子几十周大的时候做彩超才能判断。你现在那么着急拿掉他做什么?
苏可蹙着眉头,只是摇头,神情是满满痛苦。
此刻的她似乎已经失去思考的能力,泪水吧嗒吧嗒落在床单上,左手拼命拍打着胸口,似乎有什么堵住了她咽喉一般。
林江夏心疼,忙俯身把她抱在怀里,轻拍她后背。
那时,苏可才放声痛哭起来:
苏可为什么……为什么程鑫他不早些对我说那些话,如果……如果他能早一点说的话,我就不会自杀了……孩子就不会受到伤害……
她说着哭的撕心裂肺。
许久后,苏可或是哭累了,竟然在林江夏怀中那样睡着。
林江夏垂眸,望着苏可那满满都是泪水的面庞,心被揪成一团。
轻轻把苏可放躺下来,替她盖好被子,才起身离开。
丁程鑫这边,已经做好了搜索。
吴医生全名吴宇森,八年前住城东区富人小区,如今早已经搬离。一年前患上老年智呆症,在私人理疗院接受治疗。
理疗院在城西区,林江夏默默把理疗院名字记在心里。
丁程鑫夏夏,可可那边……
林江夏我说过了。
林江夏神色黯然:
林江夏不过可可她……情绪有些激动。
丁程鑫她拒绝了?
丁程鑫呼吸生涩,情急的冲口而出。
林江夏摇头开口:
没拒绝,但也没答应。
说着,把丁程鑫为她打印好的资料放进包里,才面对他说:
林江夏程鑫,我想你还是亲自去面对一次可可。把你心中的想法全部告诉她,可可她只会听你的话,她心中也只有你一个。
丁程鑫我害的她自杀,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她。
林江夏迟早都是要见的。
林江夏挑眉说:
林江夏你不是承诺要照顾孩子一生吗?那总不能时时刻刻都避开孩子母亲吧?
丁程鑫眸色深邃下来,几秒钟后,坚定了神情,颔首:
丁程鑫好,我会去见她。告诉他,我丁程鑫余生中,只有她一个女人。无论她做什么,怎么对我,我都绝不会再离开她!而且,我会想方设法,让她同意把肚子中孩子生下来。
释然笑在林江夏面颊上绽开,打了个响指说:
林江夏这才是个男人该做的事!
说完起身,收拢了精神说:
林江夏我也该走了。
丁程鑫夏夏,你要去哪儿?
丁程鑫仿佛下意识问。
林江夏拍了拍背包说:
林江夏资料拿到了,自然是该去找正主了。
丁程鑫要不要我先帮你窃听?就这么直接找过去可以吗?
丁程鑫眸底中,是对林江夏的担忧。
林江夏没事。
林江夏咬住贝齿,目光略显刚毅:
林江夏有些事,是必须我自己亲自去处理才可以。
……
城西养老理疗院。
林江夏在前台做了登记,在护士小姐的引领之下,见到了吴宇森。
他头发斑白,目光呆滞的坐在轮椅上,痴痴然盯着电视机,仿佛对外界世界的一切都失去了感知能力。
护士他对过去的事,什么都不记得了。
护士小姐摇头说:
护士儿女霸占了他的财产,没人管他,他也很可怜的。
是可怜。
不过更准确的说,应该是自食恶果吧。
林江夏对他,实在同情不起来,一脸木然走过去:
林江夏吴先生,你好。
吴宇森颤颤巍巍抬头,在见到林江夏那张面庞时,好像见了鬼一样,干枯双臂不住在空中挥舞着:
吴宇森别……别过来,别过来!不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
情绪失控,甚至弄翻了轮椅,连人带椅摔倒在地板上,整个身子还不住的抽动着。
护士啊,吴老爷子,您这是怎么啦?
护士小姐忙去扶起他来。
可他只是一脸恐惧的望着林江夏。
林江夏又是走近他几分:
林江夏吴宇森,你认得我是谁对吗?
吴宇森不是我害死你的,李心艾,你离我远一点,离我远一点啊!
林江夏心猛然一沉,情急上前抓住吴宇森肩膀,厉声问:
林江夏是你害死的我!告诉我,除了你之外,还有什么人!是谁指使你的!是不是有人把毒药交给了你,让你给我服下的!
她像极了死去的母亲。
吴宇森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乍然见到林江夏,把她误认成了母亲李心艾,才会有这种反应。
护士林小姐,老爷子他发病了,您还是不要再刺激他了。
护士小姐满脸为难。
林江夏你说!你快给我说啊!
林江夏情绪也顶到极点,在此刻一股脑爆发出来。
这是,最接近真相的机会。
吴宇森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缠着我!别缠着我!
吴宇森双手捂着头,蜷缩着身子,止不住颤抖着。
再问下去,也是于事无补。
护士小姐很轻柔的把他送到治疗室去,转而回来,对林江夏不满:
护士林女士,如果你下次还这样骚扰我们病人的话,我们只能阻止您来探访。
林江夏护士,我想给这位病人转院。
林江夏力气仿佛被抽空:
林江夏转到医疗条件更好的理疗院去。
护士很抱歉。
护士小姐冷着脸说:
护士介于您刚才对病人的粗暴行为,我们是绝不可能同意您把病人带走的。
这家理疗院,倒很有原则。
林江夏去见了院长,可院长一早已经从护士那边听说了关于吴宇森的事,对林江夏很有偏见,甚至可说是严词拒绝了。
暮云四合,她是拖着一身疲倦,回别墅去。
马嘉祺的车,停在别墅外停车位。
李管家送上家居鞋,林江夏轻声道了声谢,便向卧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