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乐羽惊慌之下,早已大脑空白。
反倒是林江夏叫了救护车,同时脱下外衣,撕扯成好多块儿,拼命堵住严浩翔身上伤口。
她没有报警。
反倒是其他人报了警。
救护车赶在警方之前来。
林江夏帮忙将已经陷入重度昏迷的严浩翔送上救护车。
林江夏没有离开,跟着救护车,一起到医院去。
等到把严浩翔送到手术室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全身是血。
掩面而泣,顺着冰冷墙壁蹲下来。
脚步声响起,她抬眸见到此间才跟到医院里来的马嘉祺时,立时停止了抽泣。
一股无名火,从她心底窜出来,她猛然起身,冲到马嘉祺面前。
扬起手臂,狠狠一记耳光,落在马嘉祺右颊上。
他面颊偏移,眸色顿时阴冷。
林江夏是……是你对吗?
她嚼着泪,大声咆哮着:
林江夏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马嘉祺嘴角抬起,手背擦拭了嘴角:
马嘉祺跟我无关。
林江夏跟你无关?
林江夏哭着大喊:
林江夏怎么会跟你无关,说是见什么客户,其实根本就是去安排杀手的对吧!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做这种事……为什么……
嗓音越来越低,她哭到嗓音已经沙哑。
马嘉祺眸底中本满满都是戾气,可此时,又是多了一丝心疼。
他是要去抱住她此间止不住轻轻颤抖身子。
她却好像是应激反应一般,一把狠狠推开了他,大声说:
林江夏别碰我!以后……以后你都别再碰我了!
马嘉祺什么意思?
马嘉祺锁眉追问。
林江夏反正……反正我们也没领证,至多也只能算是男女朋友!
林江夏咬牙,嘴巴早已经脱离思维控制,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林江夏所以,现在我们分手吧。我不想……我不想跟一个杀人犯结婚!
马嘉祺杀人犯。
马嘉祺咬牙,嘴角勾勒,笑容冷漠:
马嘉祺好,很好。
说完,他转身,离开医院。
林江夏望着马嘉祺那渐行渐远背影,心就如是被生生撕裂一般的痛。
她退后几步,靠在冰冷墙壁上,手背去擦拭泪水时,却只能嗅到浓重的血腥味道。
手术持续了足有五个多小时。
医生从手术室出来,那时已经暮云四合。
林江夏早已哭干了泪,忙不迭上前,开口时,嗓音已经嘶哑:
林江夏医生,他怎么样?
医生情况很糟糕,失血过多,多器官衰竭。
医生皱眉,缓缓摇头:
医生一次手术,恐怕不够。
林江夏那……
林江夏嗓音颤抖:
林江夏他还活这么?
医生重度昏迷。
医生拉下口罩,呼了口气说:
医生能不能醒过来,很难说了。
林江夏你是说……
林江夏瞪大眸子:
林江夏他变成植物人了吗?
医生那么理解,也是可以的。
医生颔首,面颊上挂着疲倦:
医生我们会尽快安排下一次手术。
林江夏脑子中空荡荡,生硬点了点头。
半小时后。
林江夏在病房见到面颊毫无血色的严浩翔。
木然望着他,心木木的发痛。
林江夏严浩翔,你能听到我的话吧?
林江夏吸啜着鼻子,努力抬起一抹淡笑来:
林江夏虽然你最近变得特坏,不过我还是会把你当我朋友的。
说话时,盯着严浩翔面颊。
得不到丝毫回应,让她的心隐隐作痛。
林江夏你恐怕还不知道的吧?你陷害我那些证据链,已经被我破掉了。
她明明是在笑,可泪水却是止不住顺着眼角落下来:
林江夏看吧,我也不是很笨的。
她生生吞咽了一口唾沫:
林江夏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尽管做生意我可能不如你,可如果是玩这种法律游戏,我可是不会输给你的。
严浩翔双眸紧闭着。
安静的他,看起来仍旧是那么清秀。
没有了那天在审讯室见面时的那种狰狞,他看起来让人舒服多了。
林江夏其实我们还没去福禄寺还愿的吧?
哭得多了,让她咽喉好像是着火一般的难受:
林江夏不过呢,现在福禄寺可去不得了,你不知道,那里已经变成犯罪窝点了。不过不用怕,我们可以另外找个寺庙去还愿,你知道的吧,神明都是相同的,换个寺庙,不过是换个与神明沟通的方式而已。
说了许多话,严浩翔仍旧没有丝毫回应。
病房门被敲响。
警员推门进来,到她面前来。
警察林江夏女士,关于严浩翔先生被刺伤一案,请你配合我们调查。
呵,看来这辈子是很难跟警局这个地方彻底撇开关系的了。
警局。
依旧是那间审讯室。
但并没有直接证据能证明林江夏是嫌疑犯,所以并没有戴手铐。
女警之前的案子。
女审讯员压低嗓音:
女警我们已经有了新的线索,可能会证明林女士是无罪的。
看来,马律师已经开始工作了。
林江夏垂眸,眼圈泛红,泪水止不住吧嗒吧嗒落下。
女审讯员似有些不忍,走过来,递过一包纸巾。
林江夏谢谢。
她接过纸巾,擦拭了泪水。
女警关于这次的案子,不知道林女士有什么可说的么?
林江夏我不知道。
林江夏摇头:
林江夏我只是……在那家餐厅用餐,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那种事。
警察你和严浩翔先生出现在同一家餐厅,而在你要离开的时候,严浩翔先生遇刺。
同样是男女搭配,男审讯员嗓音显得干练:
警察会有这么巧合的事么?
林江夏沉默,不想说任何话。
女警那几个行凶人的身份我们已经查过了。
女警员沉口气说:
女警全部都是偷渡过来的外国人,现在,恐怕早已经不知道偷渡到其他什么国家去了。要抓他们,很难。
不知为何,在听到这句话时,林江夏内心仿佛是松了口气。
林江夏严浩翔,之前是在国外做生意的。
她生涩开口,嗓音沙哑:
林江夏可能,是他在国外得罪了什么人吧。你知道,做生意总是会那样的。对吗?
说着,她缓缓抬起嘴角,哭着的笑,显得极为邪魅。
不知从何时起,她竟然可以心平气和的说出一句谎言来。
人总是在不知不觉间发生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