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师要比想象中来的更快。
等待不过二十几分钟后,点的餐品已经开始逐个摆放到餐桌上。
心情很差时,就会忍不住疯狂消费,大概是所有女人通病。
林江夏发狠似得点了十几道菜,两个人吃实在是有些夸张。
林江夏吃吧。
可她望着那些略显油腻的糖醋鲤鱼又或者是水晶肘子之类,实在是提不起什么食欲。
反倒是对这里的酒水很感兴趣。
似乎是自家餐厅所酿制的果酒,味道纵然是比不上马嘉祺所收藏的那些红酒味道香醇,但也可以说是别有一番韵味的。
且酒精度并不低,她连喝了几杯之后,面颊上已然有些火辣辣感觉。
冯一树也不再客气,抓起水晶肘子,便是大快朵颐。
或许是因为所从事工作算得上是高强度关系,他饭量很大,吃的也很快。
林江夏晃动着酒杯,侧眸,又是将目光落向落地玻璃窗外。
冯一树夫人,您似乎是有心事。
冯一树摘掉一次性餐用手套,反而捏起筷子来,夹着排骨来吃:
冯一树心事这种东西呢,越是藏在心里,越是让人不快。夫人不如大大方方说出来,说不定,我可以帮得上忙。
林江夏这件事,一树,你帮不到我的。
林江夏揉着额头,或许是因为果酒原因,让她脑袋隐隐作痛。
冯一树不说怎么知道呢?
冯一树眸光炯炯:
冯一树这世界的每一件事都很难预料,对么?
林江夏挑眉,缓缓颔首说:
林江夏爷爷去世了。
冯一树愕然,猛然瞪大眸子:
冯一树林老爷子他……
也随后又是释然:
冯一树不过也是,林老爷子那般大岁数,而又生了那么严重的病。
林江夏不是病的原因。
林江夏痛苦摇头:
林江夏警方给爷爷的遗体做了尸检,尸检结果,爷爷是服下不知道什么药物,才会导致加速死亡。
冯一树眉头皱得越发紧了,吃东西速度也缓下来:
冯一树这是……谋杀?
林江夏是啊,谋杀。
林江夏幽幽叹息:
林江夏我明明知道凶手是谁,可却没有证据,找她对峙,却莫名的被反泼了一身污水。
说至此,她挑眉,斜睨着面前嘴角泛油的冯一树:
林江夏一树,你说,我该怎么办?
冯一树那……凶手是谁?
林江夏周美兰、林乐羽。
林江夏不假思索。
冯一树面露凶光:
冯一树又是他们两个。
林江夏是。
林江夏沉沉应了一声。
冯一树不吃了。
冯一树豁然起身,将趁在领口上的餐布扯下来,摔到餐桌桌面儿上:
冯一树夫人,我们走。
林江夏愕然,睁大眸子:
林江夏去哪儿?
冯一树既然有怀疑对象,当然是要去找证据!
冯一树果决:
冯一树夫人总不能只是坐在这里自怨自艾,那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她当然也是很想找到证据。
林江夏可证据,又要到什么地方去找呢?
她尚未来得及反应,人已经被冯一树拉起来,转身快步离开餐厅。
餐厅经理也正守在餐厅门口,见两人出来,齐刷刷鞠了个九十度躬:
工作人员两位慢走,欢迎下次再光临!
冯一树上了车,发动引擎,不由分说便冲了出去。
他开很快,坐在后座的她,望着车窗外风景快速向后移动,心中不由得发慌。
林江夏一树。
她轻声喊了声:
林江夏你开慢些。
冯一树是,夫人。
冯一树答应的倒是痛快,可车速并没有减少多少。
那条路,林江夏熟悉,是通往林家老宅的必经之路。
大抵二十分钟后,车已然停在林家老宅外的庭院。
冯一树刹住了车,将车稳稳停住,扭头望坐在后座,神情显得有些怔然的林江夏:
冯一树夫人,既然是下毒,我想在周美兰又或者林乐羽房间中说不定还有什么药物残留,只要我们能找得到,自然是让那对母女脱逃不掉的铁证!
林江夏似乎是这样……
林江夏略显怔然。
那呆呆然模样,在冯一树看来大概是有些可爱的,因而嘴角止不住露出淡笑来。
冯一树走吧,我陪夫人进去。
他淡淡说。
林江夏使劲点了点头。
下了车,步入林家老宅庭院。
张管家迎出来,见是林江夏,立刻露出笑颜。
管家二小姐,您回来了?
林江夏家里,有其他人吗?
林江夏目光掠过张管家,径直落到老宅里去,轻声问。
管家没有,只有我和和几个佣人而已。
张管家垂着双手,轻声说道。
没人的话,似乎更合适一些呢。
林江夏暗自松口气。
只是要去搜查周美兰房间这种事,总不能堂而皇之的说出口,她左顾而言他:
林江夏我进去坐坐。
管家当然可以,我去给您准备茶水,不知道二小姐喜欢喝什么茶类?
张管家略显兴奋。
这样说来,她是很久都没有在家里喝过茶了。
鼻子忍不住泛酸,强忍住情绪,令嗓音没有太大程度起伏:
林江夏什么都可以的,张管家你也不用太麻烦了。
管家麻烦是要麻烦的,毕竟难得二小姐回来一次。
张管家说着,领着两人到正厅去,安顿下来后,自己则是转身去了后厨。
冯一树坐下来,顺手拿起摆在桌几上的果盘儿,取了橘子下来,信手剥开来,却是将剥好的橘子瓣儿,递给林江夏。
林江夏心慌,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去吃橘子瓣了。
下意识将橘子瓣抓在手里,抿唇后起身:
林江夏我去周美兰房间,一树就在这里跟张管家多聊几句好了。
冯一树嗯。
冯一树轻笑说:
冯一树夫人不必这么紧张,不会有人发现的。
话尽管是这般说,可她还是紧张到掌心冒汗。
但冯一树说得毕竟也有些道理,这里是林家,又没有其他人,她这个林家二小姐在此时此刻,从某种程度上而言,也算得上是家主了,这林家的各个房间,她大抵都是可以任意来往,不必有任何心理负担。
道理是那个道理啦。
可林江夏,却总还有些做贼心虚般的感觉。
目光贼溜溜瞄向厨房,在那处并未见到张管家和佣人出来,才松口气,快步上了楼,站到周美兰房间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