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发生火灾。
毕竟不是小新闻。
林江夏猜想嘉祺哥哥大抵早有所知晓。
因而当她添油加醋、仿佛身临其境般讲述那过程后。
马嘉祺面颊上并未流露出她所预料中那般惊愕神情,反而显得很平静。
马嘉祺你是说。
他拿捏语气说:
马嘉祺严浩翔,在那场火灾中遇难。
林江夏对。
林江夏夹哭腔说:
林江夏护工跟我说,肾脏病科病人,没有一个逃出来。
他纤细手指,捏住尖翘下巴,思量许久后,摇头说:
马嘉祺像严浩翔这般人物,会这般无声无息的死去,实在匪夷所思。
林江夏摸了眼泪:
林江夏嘉祺哥哥是说,浩翔……我是说严浩翔。
称呼太亲近,马嘉祺眸底陡然一变。
她察觉到,就匆忙更换了称呼,只是鼻尖儿依旧泛红说:
林江夏严浩翔还可能活下来吗?
马嘉祺我没那个意思。
马嘉祺果决略显阴沉浇灭了她心中最后一抹希望。
林江夏黯然失神:
林江夏他已经没有亲人了。手底下那帮人,也不过是图他的钱罢了。现在他死了,恐怕就连个替他敛尸安葬的人都没有。
这话听起来有些怪怪的。
她也是在发觉嘉祺哥哥面色有异时,才觉出味儿有点儿不对。
又连连摆手:
林江夏不,我不是在说嘉祺哥哥你,嘉祺哥哥有很多亲属呀。马氏家族叔父辈儿,人数都可以用上百来形容了吧。
马嘉祺那些叔父辈。
马嘉祺冷笑:
马嘉祺只怕还不如陌生人。
她愕然疑惑。
马嘉祺陌生人闻我死讯,或许也会感慨惋惜。可要是换成叔父辈,听闻我死讯,只怕是要跺脚狂欢。
马嘉祺微眯眸子,似这般就能见到他所描述那画面。
也对,就马麟晖那种人,可不就是嘉祺哥哥所描述那模样么。
林江夏可嘉祺哥哥有我。
林江夏正色说。
马嘉祺凝视她,微凉眸子中倒映出她那张略显急切面孔。
随后,他扯起薄唇,伸手揉乱她秀发。
一言不发,但宠溺喜爱情绪却已经溢于言表。
林江夏收住嗓音中哭腔儿:
林江夏嘉祺哥哥,如果你不反对的话,我想料理严浩翔后事。毕竟在国内,他应该也只有我这一个朋友而已。
他却似如听到什么噩耗般,嘴角略浮出的笑意登时消失。
瞬间阴冷眸子,让她心头不由得发紧。
林江夏死者为大。
她吞咽唾沫,据理力争:
林江夏都是已经过世的人,嘉祺哥哥还会跟他计较么?
马嘉祺眸色深邃,转眸望向窗外。
侧颜杀令林江夏呼吸一滞。
马嘉祺和那种人做朋友。
马嘉祺嗓音微沉:
马嘉祺是很危险的事。
林江夏可他已经不在了。
他那种口气让她受不了,嗓音不自觉抬高几度。
他歪头蹙眉望着她。
她心跳又是漏掉几个节拍,随后是噗通噗通狂轰乱炸起来。
马嘉祺你可以去替他安排后事。
斟酌十几秒后,他淡淡说。
林江夏真的,太好了!
林江夏兴奋到几乎要从车座上蹦起来。
但至于为什么会这般兴奋,只怕她自己也没办法解释的清。
只是单纯不想令严浩翔尸体无人认领吧。
至少在国内,入土为安是对逝者最大的安慰。
车在公司外缓缓停靠。
林江夏让司机直接送我去殡仪公司吧。
林江夏急切开口:
林江夏早一点安排,严浩翔也可以早一点入土为安。
马嘉祺下车,跟我去公司。
马嘉祺只冷冰冰说这几个字。
可他不是明明答应过了么?
林江夏微楞,但马嘉祺那不怒自威气场,令她根本没勇气说半个不字。
乖乖跟他下了车,跟在他身后。
马嘉祺在这儿等着。
在途径公司九楼贵宾接待厅时,他顿住脚步,凝眉望着她。
林江夏在这里?
林江夏脑袋里充满问号:
林江夏我还以为嘉祺哥哥是要我陪你去办公室呢。
马嘉祺会还没开完。
他下意识整理衣襟,语气平淡。
言罢,他径直走向便在贵宾接待室旁的会议室门前。
保镖殷勤帮他推开会议厅门。
里面那种纷乱嘈杂声立刻涌出来。
这道门隔音效果真的炸裂。
只是当马嘉祺踏进去时,那些叽叽喳喳的人,就仿佛是瞬间被胶条封住了嘴,各个都鸦雀无声。
马嘉祺威严,不言而喻。
林江夏好奇,还想抻着脖子再多望一会儿,更想知道会议厅里都是些怎样的人。
可保镖不给她那机会。
会议厅门,就如同是通往神奇世界的上古之门一般,缓缓关上。
切,有什么了不起,不给看就不给看。
她转身推开宾馆接待室门,迈开步子走进去。
大咧咧在挨着过廊沙发上坐下来。
很无聊。
脑袋就直转筋,想到爷爷,悲从中来,又想到林乐羽,怒气从来,转念便又是念想到严浩翔,心中又有苦涩。
真真儿是五味杂陈滋味。
玻璃门被推开。
牟婉暇夏夏,好久不见啦!
林江夏遁声望过去,见到满脸堆笑的牟婉暇。
很久没见了,她似乎比以往更清秀了些。
林江夏啊,请坐请坐。
林江夏起身,倒好像是要招待客人。
牟婉暇莞尔说:
牟婉暇夏夏你坐下来,是董事长让我过来照顾你的。这间贵宾接待室,刚刚引进了很多新的饮品小食设备,如果不是专门学习的话,是搞不懂的。
她边说着,边穿过整个贵宾接待室。
在林江夏斜对面,有一道小门。
牟婉暇就从那里进去。
不一会儿功夫,就变魔术似的端出来咖啡和甜点。
林江夏哇,这里几乎可以媲美甜品店了!
林江夏见到甜食,心情总会好一些。
牟婉暇也不是。
牟婉暇淡笑,缓步走近,将咖啡和甜食搁置在林江夏面前桌上:
牟婉暇只不过到这里来的经常会有贵客,贵客的秘书身份总是会有些特殊,甜食多半是为了照顾那类人。
她说时候,面颊微红。
林江夏猜想,她是想说,那种秘书多半是贵客请妇。
就类似蒋薇与林佑国那类关系。
忍不住淡笑说:
林江夏那我也吃这些,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牟婉暇没关系。
牟婉暇在她对面坐下来说:
牟婉暇是我亲手做的,算是招待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