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江夏凝视了李佳政片刻。
方才转身昂首挺胸离开。
冯一树在外等她,她上了车,回眸望别墅。
见李佳政那辆粉色的兰博基尼,就停在院内的停车位。
她不由得黯然,轻轻叹了口气。
冯一树发生什么事了么?
冯一树透过后视镜望着她:
冯一树夫人,您好像是,哭过了。
何止是哭过了,简直是哭了大半夜。
尽管起床洗澡之后还特意化了浓妆,想要掩饰哭红的双眼,但显然,这是一场失败的掩饰。
林江夏没什么,刚出门的时候,沙子跑到眼睛里了。
她低声说。
冯一树夫人,这条街道并没有沙子。
冯一树皱眉,无情揭穿她稚嫩的谎言。
也对啦,这条街道可是出了名的富人区中的富人区,街道干净到都可以直接赤脚走在上面,清洁工一天来来回回要清扫六次,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一尘不染了,又哪里会有沙子那种东西了。
林江夏不是沙子,就是其他什么东西!
林江夏锁眉:
林江夏总之是有东西跑到我眼睛里,所以我才会看起来像是哭过了。
冯一树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去医院?
冯一树依旧担忧说:
冯一树去眼科挂一个号。
林江夏不用!
林江夏咬牙,没好气儿说:
林江夏去林家,我给爷爷送药去。
冯一树见她面色不善,也自然不敢再问下去,只轻轻点了点头说:
冯一树是。
去林家,冯一树轻车熟路。
只是或许考虑到此刻林江夏心情,他仿佛特意选择了一条风景还蛮不错的小路。
路边的绿化带种满了冬青树,林江夏目光透过车窗玻璃望出去时,几乎要以为是换了季节。只是在情不自禁将车窗降下来,而冷风立刻无情刮在她面颊上,让面颊生疼时,她才清晰认识到,仍旧是冬天,刚才那一瞬间的感觉,不过是幻觉而已。
可嘉祺哥哥呢?
究竟他的温存是她的幻觉,还是昨晚的背叛才是她的幻觉?
林江夏想不清楚,只觉鼻尖儿又是泛酸,泪水止不住盈盈。
冯一树见她又哭,整个人不觉间紧张,原本是想放一首舒缓音乐来的。
可偏偏那时车载CD里存放的都是些很伤情的歌曲。
那只能让林江夏越发的触景生情,泪水也就流的更频繁一些。
当冯一树将车停在林家外面时,林江夏已经梨花带雨了,让他无比惶恐,透过后视镜望着她落泪,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来安危。
林江夏低头,快速擦拭了眼角泪水,轻轻吸啜着鼻腔,是留意到冯一树正通过后视镜盯着她,她轻轻说:
林江夏我没事,一树,不用担心我。
冯一树可不管怎么看,夫人也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冯一树锁眉说。
林江夏就算我有事……
那时的她已经擦干了泪水,轻声说:
林江夏一树也帮不了我。
冯一树是老板对么?
冯一树咬牙说:
冯一树是老板让夫人哭成这样子的。夫人,老板既然是您的丈夫,那么他就应该做到男人的责任,而不是整天让自己的女人流泪。
他的话,让林江夏微楞。
随后心中有些发慌,忙说:
林江夏不是的!并不是嘉祺哥哥,一树你不要误会了。只是……只是我想到爷爷嘛,又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能救爷爷,所以才伤心。我哭一阵子就会好一点的,一树你不用放在心上。
她生怕,冯一树会因为她哭而对马嘉祺出言不逊。
她心中很明白,马嘉祺只是能容忍她而已,倘若是其他人对他稍有表现不敬,下场通常都会很惨。她自然不希望冯一树能为那类人。
冯一树将信将疑,可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他解开安全带说:
冯一树我陪夫人一起进去吧。
林江夏不用了,我送完药就会出来,很快的。
林江夏说着,已经推开车门跳了下去。
抓着包快步冲进了林家。
张管家见她来,总是会露出喜悦笑,引领着她到家里去。
此间家里没有其他人,林佑国、林乐羽以及周美兰都不在,这种时候倒是很少。
管家小姐,您喜欢喝什么茶?我知道老爷收藏一些十分珍贵的茶叶,倘若周美兰又或者是大小姐在家,必定不许我拿出来招待二小姐。
张管家嗓音轻盈说:
管家不过现在就无所谓了。
林江夏怔然,才知张管家在这家,从来都是被周美兰欺负的。
林江夏张管家,您不用太依着周美兰的。即便您真的与周美兰冲突,爷爷也一定会站在您这边的。
林江夏心疼张管家,低声说。
张管家苦笑摇头说:
管家如果因为我这个老头子而让林家不和的话,那就不值得了。其实,我真的很想念少夫人,只可惜……
他口中的少夫人,是指林江夏母亲,那时这家的顶梁柱还是林老爷子,张管家对林江夏母亲的称呼便是少夫人。他提及时,神色不由得黯然,深深呼了口气说:
管家只可惜好人没好报。
林江夏轻轻咬牙说:
林江夏不是好人没好报,妈妈的死,另有蹊跷。
管家是吗?
张管家张大嘴巴,愕然说:
管家其实我对少夫人的死,也始终耿耿于怀,当年我负责照顾少夫人的日常饮食,因而也拿到过少夫人的体检报告,少夫人明明很健康,怎么可能会在短时间内患上重病死亡呢!
林江夏张管家,你说你有我妈妈当时的体检报告?
林江夏瞪大眸子,下意识一把抓住张管家手腕。
管家是……是的。
张管家被林江夏的兴奋搞得手足无措:
管家因为我负责饮食,因而要拿到家里每一个人的体检报告,用来负责准备营养餐品。当时家里所有人的体检报告都在我手里,就连二小姐您也是,您忘了吗?
林江夏那时候我还太小,记得不太清楚。
林江夏急切说:
林江夏张管家,那么我妈妈那时候的体检报告,您还留着的吗?
张管家锁眉,思虑片刻后说:
管家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而且在少夫人过世以后,少爷就让我们把家里关于少夫人一切东西都清除出去,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