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卧还是温暖。
更何况被窝已经暖好了!
她被强行摁倒床上,又被被子强行盖住。
她原本瑟瑟发抖身子,逐渐平息下来。
歪着脑袋,望着斜靠在床头的马嘉祺,嘴角止不住下压,一脸不开心神情。
林江夏严浩翔会死的。
她如中邪般说。
马嘉祺他死不了。
马嘉祺沉沉说:
马嘉祺李佳政已经在帮忙找肾源。
林江夏可根本来不及!
此间的她,算是被那张被子给生生兜住的。
被子在裹住她之后,两边儿对齐了,被马嘉祺压在身上。
她就好似没办法从茧里钻出来的蝉蛹一样,可怜的不得了。
拼命挣扎,但还是无法推动马嘉祺分毫。
马嘉祺给我消停点儿,睡觉。
他单手抓着一本书,目光盯着文字,语气冷冰冰对林江夏说。
林江夏我不睡,我要起床,嘉祺哥哥,你让开!
马嘉祺冷冷撇了她一眼。
那略带阴暗的眸子,让她的心不由得漏掉几个节拍。
毕竟他气场冲天,她多少还是有点儿怂的。
被子她是挣扎不掉,但可以扭扭身子,蜷缩起来,背对马嘉祺与他置气。
原本是打算跟他斗到底,可又偏偏不争气不知为何就沉沉睡着。
且这一觉睡得很熟,甚至连丝毫梦境都不见。
一觉睡到大天亮,起床下意识去看时间时,已然是上午的九点多钟。
林江夏啊!
她尖叫一声,抓起手机,拨给严浩翔主治医生。
可电话始终打不通。
或许医生在忙。
林江夏无法安心,细细想起来的话,这个时间,嘉祺哥哥一定去了公司。
既然他不在,只剩下李管家 和保镖,多少也是可以周旋一下的。
她满怀乐观起床换了衣服,甚至还来不及化妆,就冲出卧室。
可到卧室时,整个人就不由得愣住了。
她低着头,使劲的揉搓了双眼,是疑心自己眼花了。
马嘉祺他竟然没有去公司!此刻正端坐在沙发上,捧着一本书,很安静的在读!
这画面,对林江夏而言,甚至是可以用诡异来形容了!
她在愣了几秒钟后,哇的一声哭出来,嗓门儿很高,几秒钟后,干脆一屁股坐在地板上,瞪着腿不住的大声嚎哭。
哭声,自然也吸引过来李管家。
李管家夫人,您这是……
只是他太过绅士风度,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很轻柔。
那轻柔嗓音,便很快在林江夏嚎哭声中被湮灭了。
马嘉祺厌烦,合上那本书,起身,缓步走到在地上撒泼的林江夏,低声说:
马嘉祺别哭了,我带你去医院。
林江夏哇哇哇……啊?
这一大早了,林江夏都要怀疑自己失心疯了。
先是幻视现在又是幻听的。
但哭声,毕竟还是戛然而止了,只是仰着头,呆呆的望着马嘉祺。
他蹲下来,伸手替她擦拭面颊上泪水说:
马嘉祺别再哭了。
那语气中,透露着心疼。
他越是表露出那种心疼,她就莫名越想哭。
泪水吧嗒吧嗒的从眼眶里冒出来,抽泣着说:
林江夏我也……我也知道嘉祺哥哥不许我去救浩翔是为了我好……可……可我真的没办法坐视不理。
她呜咽着,手背擦拭了面颊才继续说:
林江夏大不了这样好了,我先把我的一颗肾脏拿给严浩翔救命,等李佳政找到合适的肾源之后,再给我补上这一颗,这样的话,我就又会变成完整的人了。
那几乎是可以用天真来形容的话,让面色阴沉的马嘉祺莞尔。
他倾斜的嘴角仿佛是有一种魔力。
林江夏望着时,灵魂也被他那种笑给吸收了。
俊男的微笑,她也算是见过不好了,诸如丁程鑫的明媚灿烂,贺峻霖的成熟稳重,又好像严浩翔那种悲凉哀怨的笑,甚至是那位主治小医生所流露出的魅惑笑容……可那些笑,与马嘉祺这抹淡笑都是差了些味道。
他的笑,又不是那些笑容的简单相加。
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在林江夏看来,就仿佛是有魔力一般了。
马嘉祺要我抱你上车么?
他语气温和,微笑说。
林江夏不,我自己可以走。
她胡乱擦拭了面庞,站起身,迫不及待拉着马嘉祺就要往外走。
马嘉祺不梳洗,也不化妆么?
林江夏那凌乱的头发证明她是刚刚睁眼就跑下来,就连洗脸也未来得及。
林江夏不用了,反正去医院之后,也是立刻进手术室的。
她吸了吸鼻子说:
林江夏被注射麻醉剂之后,一点儿只觉都不会有的。
她嘴巴上说着,脚上也没停歇。
拉着马嘉祺,就拼命般的向外拉扯。
马嘉祺是无奈,缓缓摇头,只能跟着她去。
保镖驱车。
林江夏与马嘉祺坐在后排。
她歪着脑袋靠在他身上,抓着她手。
尽管下定决心要去救人,可对换肾手术,毕竟还是有些畏惧。
紧张之下,掌心止不住的冒汗。
马嘉祺我还道夏夏不知道害怕呢。
马嘉祺轻声说。
林江夏我没怕。
她嘴硬。
马嘉祺没怕,为什么会出这么多汗。
他低声说,欠身去从抽纸盒当中抽出纸张来,送到她掌心去。
她面颊微红,低着头,快速将掌心中的汗擦拭了,又有些不安说:
林江夏其实手术是有风险的,不过我已经接受过检查,医生说过了,只要身体符合标准,出事的概率非常非常低。
马嘉祺但也有概率死亡。
马嘉祺沉沉说。
可那又有什么了不起呢?她又不是没经历过。
只是,倘若就这样死在手术台上,是有些不值当的。
若是能救得活严浩翔,那还算死得值得;可倘若两人都在手术台上死亡,那也未免太冤了些。
林江夏深呼吸说:
林江夏总得去试一试吧。
她言罢,有恍惚记起李管家的话,便是侧身正面面对马嘉祺,神色严肃说:
林江夏嘉祺哥哥,再有一两个小时,我就进手术室了。尽管概率很低,但我是有可能会死的。这样的话,我有必要立一份遗嘱来的。
马嘉祺眯着眸子,右手食指和拇指指尖儿捻动着,仿佛饶有兴趣说:
马嘉祺遗嘱是什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