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警局。
林江夏才知道外面又下起了雨。
贺峻霖的猜想完全错了,那场雨之后,并没有下雪。
而是进入了连绵的阴雨天气。
警局后院,有很大的非机动车车棚,那里尽管淋不到雨,可因为地势偏低的关系,外面的雨水已经倒灌进来。
尽管还没不过鞋子,但踏上去时,也会溅出很大的水花。
两个男人决定的事,林江夏无论怎样磨破嘴皮,都无法改变。
马嘉祺脱掉西装外衣,搭在林江夏左手臂弯上。
贺峻霖则是脱去了警服以及警帽,端端正正的叠好,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干燥的位置。
对他而言,那身警服更多的是信仰,是他内心中正义精神的寄托。
随后,他才转身,面对着马嘉祺,嘴角轻轻抬起一丝淡笑来。
林江夏你们别这样了。
林江夏跺脚,仍旧没有放弃劝阻。
贺峻霖侧眸盯着林江夏,微笑说:
贺峻霖这只是友好比赛而已,我不会伤害马先生。
马嘉祺冷笑说:
马嘉祺你还是顾好你自己。
贺峻霖摇头,甩了甩双手,与马嘉祺拉开一点距离来。
最终,在林江夏的惊呼中,贺峻霖先出手,他的拳速很快。
林江夏瞳孔收缩,心几乎是被提到嗓子儿去,直至瞳孔里倒映出马嘉祺避开了那拳的身影,她才轻轻松口气。
接下来,她的心就仿佛是乘上了过山车一般,剧烈起伏着,耳边传来的是两个男人沉重的步伐声以及非机动车棚外的哗哗雨声。
嘭!
林江夏啊!
林江夏尖叫一声。
马嘉祺的拳头,重重落在贺峻霖嘴角上。
林江夏够了!
她大叫。
可那叫声根本没能起到阻止的作用。
而那一拳,也才仿佛是个开始而已,在那之后,两人的拳头都开始频繁的落在对方身上。
林江夏心仿佛是被电击一般,电流时强时弱,她的心就会产生那种没有频率的抽痛。
林江夏够了!
她第二次开口喊出来,不顾一切的冲上去,猛然挡在贺峻霖身前。
那时马嘉祺的右拳已经摆出来,是在距离她面颊只有不到五厘米时方才停下。
她生生吞咽唾沫,再开口时,嗓音带着丝丝颤抖说:
林江夏嘉祺哥哥……够了,不要再打了。
在她身后的贺峻霖已经直不起腰,单手扶着膝盖,大口喘息着。
贺峻霖是我输了。
他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唾沫中是带着血迹的:
贺峻霖夏夏,你带马先生走吧。他不喜欢听我的讲座,即便你强行拉他过来,也是没用的。
林江夏转身想扶他。
可手腕却是被马嘉祺抓住,被他一把扯回到他身边去。
马嘉祺你的拳脚功夫不错,我收回那些对你轻视的话。
他直直盯着贺峻霖,沉沉说。
贺峻霖干笑了几声说:
贺峻霖只可惜比你还差一些。
他是喘息了很久,才直起腰,转身走向警服,瞳孔里倒映出警服时,他神色当即庄重起来,从裤子口袋里取出手帕,将双手反反复复的擦拭了干净,才将警服抱在怀里,转身说:
贺峻霖马先生如果你肯做警员的话,说不定我们会是很好的搭档。
马嘉祺摇头说:
马嘉祺我做警员,这一生都不可能。
贺峻霖当然不可能了,我做警员一个月的收入,只怕还没有马先生一顿午餐所消费的多。
贺峻霖走近两人,长长呼口气后,目光在林江夏面颊上停留片刻说:
贺峻霖尽管这可能不是钱的问题,但至少钱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不是吗?
林江夏在正义面前,金钱是毫无意义的。
林江夏压粗了嗓音,学着贺峻霖的口吻说。
那让贺峻霖忍不住笑出声,可笑牵扯到嘴角的伤痕,未能笑的尽兴,就已然是在shen吟了:
贺峻霖我也该回去了。马先生,我会另外想办法让你接受我的普法教育。既然硬的不行,或许我可以来点软的手段。
林江夏撇撇嘴说:
林江夏这个任务还是交给我吧!
马嘉祺你们两个不必白费心思。
马嘉祺朗声打断两人话说:
马嘉祺不管你们怎么做,我都不会有兴趣。
贺峻霖那可未必,人是会变的。
贺峻霖摆了摆手,随后转身,膝盖是因为被马嘉祺踢中过,走起路来多少有些一瘸一拐:
贺峻霖而且人变的速度还是超快的,快到超出任何人的想象。
林江夏愕然,很难想象贺峻霖那种看起来心很粗的大叔竟然会说出这样有哲理的话来。
她转身,面对马嘉祺,见到他面颊上细微伤痕,自然也心疼:
林江夏嘉祺哥哥,你没事吧?痛不痛了?
马嘉祺没事。
马嘉祺轻轻皱眉:
马嘉祺现在你还打算要带我去哪里?
林江夏还能去哪儿?嘉祺哥哥你都受伤了,当然是回医院去了。
林江夏挽着马嘉祺手臂,语速很快说:
林江夏回医院我帮嘉祺哥哥处理一下伤口。
雨水很大。
林江夏把右手举的高高,是想用手掌替他挡雨水。
可下一秒钟,马嘉祺已然将搭在她臂弯的西装外衣抡起来,披在两人脑袋上,低声说了句:
马嘉祺跑。
毕竟大部分西装实际上还是披在了林江夏身上,跑回到车前时,马嘉祺已经被淋湿了大半部分身子。
保镖纷纷撑伞下车来迎,待得见到马嘉祺面颊上伤痕后,各个面面相觑。
任谁也不敢想象,还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打伤了马嘉祺,只怕在这个城市根本无法继续生存下去。
马嘉祺伸手去拉车门。
林江夏急切握住他手腕,微微皱眉说:
林江夏嘉祺哥哥你受伤了,还能开车吗?让保镖开吧。
马嘉祺没事。
他只是要强,仍旧将车门拉开,做到驾驶位上。
林江夏拿他没办法,只能匆匆上车,一脸紧张的望着马嘉祺:
林江夏真的没关系吗?可嘉祺哥哥你的手还在流血欸。
是因为拳头落在贺峻霖面颊上,让他的手掌关节位置,也蹭破了皮。
他一言不发,已然发动了引擎,车就仿佛是脱缰野马一般冲了出去。
在那时,他低沉的打了个喷嚏。
林江夏愕然,瞪大眸子,心中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