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挡剑

日落之际

　　东梁援兵军临城下。同时玄武城东城门大开，揽月又派大军倾巢而出。双方打得火热，看揽月兵打斗时朱颜齐悦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又不知道哪儿不对劲。

　　朱颜齐悦、沐颜、沈倾羽三人一同观战。城下的红衣士兵已是死伤过半。沈倾羽扔了手中的酒杯，实在没兴趣继续欣赏了。拿起一支油箭燃火上弦朝着城下一棵树射去。

　　那整棵树上都是提前浇了火油的，接触火源，整棵树迅速烧了起来。玄武东面的士兵看到讯号，纷纷举起箭往火盆里点火上弦。密密麻麻的火箭自城楼上的瞭望口倾泻而下。箭射下来插在地面或者双方士兵身上，大火瞬时在空地上烧了起来。

　　没多久轰隆隆的爆炸声在城下响起，随之尘土飞扬。不时的有人被炸飞起又狠狠摔下来，或是撞上旁人。或是倒在地上被战马踩碎了脑袋，惨不忍睹。

　　“你……你……”

　　朱颜齐悦见此情形已惊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指着他，结巴的不知道怎么形容他的狠毒。

　　“你连自己的士兵都杀，你简直丧心病狂。”爆炸声气，双方士兵，皆有人丧命。

　　“哈哈哈，本王怎么舍得如此糟蹋自己的兵，哈哈，你仔细看看，那些士兵厮杀用的招式，那可不是本王账下的操练的招式。”

　　朱颜齐悦突然意识到什么，惊恐的扒在瞭望口往下看。果真是他东梁那被俘虏的将士，还不止于此，还有三千左右的人马不在其内。

　　“不解吗？本王心善，实在不忍痛下杀手，可若是轻易放了他们本王又无法向我国国主交代。经过本王深思熟虑得出一个绝佳方案，那就是给他们服毒酒，换上我军战袍，以解药作为诱饵逼迫他们为我揽月而战。可令本王心痛的是你们这些人连最后活命的机会也不愿给他们，哈哈哈哈，你们怎么就那么狠呢？简直残忍至极呢，哈哈哈哈。”沈倾羽语气惋惜，说出的话和脸上挂着笑意却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沐颜微微扬了扬嘴角，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心里暗自想着东梁人也是倒霉，遇上这么个恶毒的病娇王爷。

　　朱颜齐悦死死瞪着沈倾羽，双眼胀得通红。

　　“不，不，不，沈倾羽，本军师杀了你，杀了你。” 朱颜齐悦大呼，一脚把沈倾羽踢地撞在城楼墙边上。

　　沈倾羽被袭击，城上士兵纷纷筑城人墙将他护在身后。

　　“你踢本王？你居然敢踢本王？”

　　“你害我国人自相残杀，我不但踢你，我还要杀了你！”朱颜齐悦目赤欲裂，唾沫横飞的怒吼着，眼眶溢着眼泪。

　　“啧啧，冤枉啊，这一场分明是你朱颜齐悦指点的啊，本王可不背这锅。”沈倾羽嬉笑，真正的视人命如草芥。“拿下！”沈倾羽表情突然变得冷漠严肃，下令拿人。

　　朱颜齐悦动作利落的解决了几个人，直逼沈倾羽而去。

　　“畜生！想不到本军师武功高强吧！本军师要你给我十几万大军陪葬。”他怒吼着拔剑上前，千钧一发之际沐颜闪身上前去替沈倾羽挡了一剑。

　　剑刺在她原本的伤口上，朱颜齐悦愤怒的把剑往里推，妄想串杀沐颜挡在身后的沈倾羽。眼看沈倾羽已经无路可退，沐颜右手抓住剑端，用尽全力一掰，把剑折断。

　　朱颜齐悦步子跟跄朝前扑了一下，残剑刺在沐颜腹部。朱颜齐悦拔出残剑刺向沈倾羽，沐颜挡在沈倾羽面前毫不退让。

　　“去死吧！嗯……”朱颜齐悦怒喝一声，还未靠近沈倾羽就连人带剑从高高的城楼上掉了下去。

　　尚林将剑收回剑鞘，向沈倾羽行了个礼。沈倾羽目光呆滞的看着她，她倒在一边，又冷静的硬撑着站起来。走了没几步，腿上一软跪在地上，视线也渐渐模糊了去。

　　倒下……

　　沐颜被抬下城墙，沈倾羽赶紧跟了去。看着出出进进忙碌的军医，又看一盆接一盆换出来的血水。沈倾羽还在茫然当中，始终想不通城墙上那事。小丫头对他到底是怎样的感情，又是出于哪种心态替他挡了那一剑。只是一个影子？他不信有人会用性命去维护一个工具。

　　他站在营帐外，看着营帐门口那两节残剑发呆。

　　虽然那两剑避开了五脏，可终归刺得很深。流血过多，又加上她脑子里的东西逐渐恶化，活下来的几率太小。

　　军医只能叹气，她的生命太顽强。其实早就应该死了，硬是撑到现在不容易了。现在活下来对她以后的生活来说也是一种折磨，这样活下去还不如死了的好。

　　军医正感叹，沈倾羽就进来了。“属下参见大帅，”他半跪着行礼，沈倾羽点了一下头。

　　“军师如何？”

　　“王爷，情况不容乐观。等她完全看不见听不见便是大限，而且记忆会慢慢消失。”

　　“有多少时日？”

　　“多则一年，少则半载，全凭军师运气了。”

　　“嗯……”沈倾羽嗯了一声便离开了。

　　沈倾羽心里越想越烦闷，他从来没有为了一个女人想这么多。 她是女人吗？既不温柔也不活跃，往哪儿一杵活似一具僵尸。偏偏能让他如此挂心，他已经不能再自欺了，他喜欢她，真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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