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由沈倾羽参与查办,沐颜身份不便,提审总监司的当天沐颜没有参与。案件经过沈倾羽也清楚,所以沐颜向凤玉枫提议让沈倾羽全权处理。
总监司入狱,一开始是矢口否认的。后被沈倾羽各种酷刑伺候了一通,忍受不了才签字画押,也供出了他的作案过程。
还真如沐颜所说,银子是五月前埋下的。
总监司自供,银子是五月前拜访国舅时趁机埋在招待他的院子里的。这一切都是早早就计划好的,他原本还有计划没实施,凑巧国舅去赠灾,给了他一个更绝佳的机会。
他原本想着是万无一失的,毕竟时隔五月,谁能想到是他埋下的银两呢。只可惜国舅错以为幕后人是沈倾羽,怕凤玉枫再意气用事,始终没有为自己辩驳一句。就此辞官,若是再拖延些时间,也不会枉死。
五年前,
总监司的爹原本是名地方官,暗地里做了些坏事,后来被国舅给查办了。他就是为父报仇,所以早早埋下了引子。不曾想,此次皇上竟秘密拨款到蜀北赈灾,正是派国舅前去。他苦等三年,总算让他寻到了机会。
他嫁祸给沈倾羽也是因为皇上不敢轻易查沈倾羽,这样他不至于败露。没成想,他雇了一群废物,竟然给沈倾羽落下了把柄。
其实到现在为止,他并不知道,是一名女子查的他。并且不是漏了把柄给沈倾羽,而是那女子连夜查了五月前的账簿。
沈倾羽办好了案子,将供述呈交给凤玉枫,并没有因为总监司嫁祸于他的事添油加醋。为了陈年旧仇入官场,一心只为报仇。他何曾不是如此,只可惜,总监司没能做到他这般。如今只能可怜的任人宰割了,他看到了今日的总监司,也无心再想其他的事了。
不知不觉的就来到了沐颜的清风阁,每离她近一步,琴声就洪亮一分。
“沐姑娘,本王能否请沐姑娘陪本王去一个地方?”
他笑问,沐颜却无动于衷。依然自顾自的弹琴,此时已然满头大汗。每次弹琴都会听得她自己头痛,却还是控制不住的要弹完。
“沐姑娘是怕本王害你?沐姑娘放心……”沈倾羽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发觉了她不对劲,话还没说完便停了下来。
沐颜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手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跳,且已满头大汗。他知她发病了,不知为何,他似乎有些见不得她如此。
她不是会医术吗?那日在洞中她与那老不死的对话,明显很精通药理啊,为何不给自己医治?
他想起她每日弹奏的曲子,顿时了然于心。她是不想活下去,却在世上还有牵挂,又不幸的忘却了往事,只能这样无知的痛苦下去了。
“沐姑娘?”他也不拆穿她的隐忍,又唤了她一声。
“何事?”沐颜故作镇定问。
“公事!”若告诉她是私事,她肯定不会去。毕竟她和他之间没有什么私事可言,说不定她理都不理他一句。
“我有什么公事?”她也没有任个一官半职。
“凤玉枫的事,”沈倾羽想着这个理由定然能请动她。
事实证明沈倾羽想太多了,沐颜面无表情的说:“他的事与我何干?”
沈倾羽眉头一皱,她竟说凤玉枫的事与她无关?“本王没说清楚,上次沐姑娘为皇上出山查的案子有些东西本王不太清楚,特意来请沐姑娘一同前去整理。”
原来如此,“嗯……”
头痛稍微舒缓了些,她起身,跟着他一起去了牢房。
牢房打开,沐颜进去。浑身血淋淋的总监司听见动静朝着沐颜看了过来,又看一眼沈倾羽。他都招了,沈倾羽还来做什么。
“总监司可还好?”
沈倾羽嘲讽的笑着坐下,顺势拉着沐颜坐在了腿上。
“你来做什么?”总监司没好气的问他,这些日子可没少吃苦。全拜他所赐,现在这是还嫌不够,要在他临死前再折磨他一次?依照沈倾羽的性子,这事儿也不是干不出来。
“来看看总监司,顺便给自己提个醒,省得日后做官做得你这般下场。”
“那带她来作甚?”这女子不是皇宫的琴师么?
“她才是查出你的人,本王想让你死个明白。”顺便给自己提个醒,别栽在自己手上。
若是此次他提前一步,那这次被查出来的人就是他了。凤玉枫手里还有一块兵符,又有沐颜这名好军师。今时今日,他要是举兵造反,谁胜谁负都有待考证。虽说他不确定沐颜是否会行军打仗,但也不得不防了。
总监司将脸撇向一边,他竟是栽在一个姑娘手里。他就说,此次蜀北一事有猫腻,凤玉枫性子柔弱,怎么做的出这么果决的事来。他做得如此隐秘这姑娘也查得出来,看来皇上最近所有的反常圣旨都出于这女子的手了。
这么说来,沈倾羽是怕了?一直不可一世的他也会有警觉的时候,看来有好戏看了。
“二位看完了就滚吧。”
“嘴巴不会说人话,留着舌头有何用处。洛贤,割他舌头,顺便……断其手脚……哼哼……”
沈倾羽嬉笑着,手指不缓不慢的梳理着沐颜披散着的头发。满脸淡定的看着洛贤挥刀,手起刀落,割去了总监司的舌头,刀锋一转,残忍的斩断了他的手脚。沈倾羽用桌上的刑具生生剜了总监司的双目。
“啊……”总监司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凄厉无比,骇人听闻。
沐颜无神的双目看向别处,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格外醒目。她想不通,沈倾羽既怕她为何还要保护她,真是一个难懂的人。
她身为女子,参与朝政乃是大忌。光是那些大臣的口水就够淹死她了,沈倾羽却割了这人的舌头不说,还断了这人手脚,剜了双眼,刻意不让风声走露。
“为何要那么做?”
“那日在湖底你又为何救我?”
沐颜懂了,他是为了还她的救命之恩。沐颜也不遮掩,说起那天救他的原因。
“爆炸声响时……当时的事我记不太清了,但我模糊记得你似乎护了我一下。”
那时候她差不多是没了意识,她不知发生了何事,只觉得身子突然被什么拉扯了过去,随即撞上一个特别温暖的东西。那时候,她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张特别清晰的面孔。那个她忘记了却又不能完全忘记的人第一次有了一张完整的脸,也是那时候她明白了她为什么总喜欢关注沈倾羽,原来是因为沈倾羽和那个人也有相似之处啊。
沈倾羽嘴角忍不住的上扬,原来她也是为了报恩啊。“那这么算起来本王比你多救了一回,你还欠本王的,以后可要记得还呐。”
“嗯……”沐颜嗯一声,随即跨步进了宫殿,消失在那道红色的大门后。
沈倾羽也打道回府去了,他不知,身后那墙上此时立着一人,正看着他的背影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