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楚楚的手紧紧地捂住胸口，她剧烈的心跳骤降下来，她不禁双眼紧闭了一会儿，露出一丝舒缓下来的神情。

沙平威究竟还是对她手下留情了。

“好，那本将军就多留他一些时日。不过我这人可没有什么耐心。如若你也问不出东西来，我定会‘好好地’伺候他！”李景隆阴鸷的眼神射向楚楚。

几个士兵将楚楚押进沙平威的营帐，“你们都先退下。”沙平威冷眉一挑。

“是，沙将军。”

待士兵退下，沙平威又亲自去营帐外确认一遍，的确再没有其他的士兵在外把手才亲自给楚楚松了绑。这一过程，他对她未有只言片语。

“你的肩受了剑伤，待会儿我给你上药，你记得忍着点。”他把楚楚扶到休息的床榻上，一把撕开楚楚肩上被血泡染的衣物，看见楚楚雪白的锁骨时，他不自主地回避了一下。

此刻，楚楚心里可以完全确定，沙平威的的确确是知道她是女儿身的事情。联想到之前一起办龙袍案时，他说过的一些奇怪话语和奇怪举动，恐怕自己和朱棣的关系他也早已洞晓。

他从未对她提起过。她一向认为他藏不住事儿，却不想他也有海底心的时候。

“你我一别多年。我原以为此生我们都会不再见，却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重逢了。”沙平威一边给楚楚上药，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着话。“只是现在，我该如何称呼你，是张无柳还是燕王妃？”语毕，沙平威深沉地看向楚楚。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凤鸾案之时。”

楚楚吃了一惊。她虽然猜到沙平威已经知晓她是女儿身，却没猜到是他知道得这么早。

“你从来都没有主动提起过。你连我都一起瞒过了，沙平威。”楚楚还是习惯叫他的名字。

“有太多的事情，我从来未主动对你提起。以前我不够果敢，如今我却再不会让自己后悔一次。”

“沙平威，你真的变了。”楚楚怔怔地看着他，他现在的话就和他的眼神一样，让楚楚猜不透，摸不透。

“但有一件事，我从未变过，那就是爱你。”这突如其来的表白，让楚楚一丝惊慌。

沙平威突然捏住楚楚的下巴，凑近她的鼻息，“我在李景隆面前不顾一切地保下你， 难道只是因为当年那点不痛不痒的兄弟情？错，是因为我爱你。我爱你太深...你如此冰雪聪明，不该猜不到的。”

“沙平威，”楚楚眼眶不觉含泪，“你既然已经知晓我的身份，那今日这番话就不该说出来...我是朱棣的女人。以前是，现在是...”楚楚话语未完，沙平威打断她，一字一字道，“以后，未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