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土地从京城回到南佐乡,刚进客栈的门,就见橙儿坐在最显眼的桌前喝着茶。
橙儿听到突然一顿的脚步声,知道是土地回来了就起身转向身后的客房,土地见状连忙赶了上去,小心翼翼地注意着橙儿的脚下。
一回到房间,橙儿听到土地关门的声音,立马冷声询问:
橙儿土地,你干什么去了?
土地被橙儿吓得冷汗直流,小心地擦了下头上冷汗,深吸了口气,才缓缓开口道:
董家村·土地我我我……我去买药了。
橙儿听到土地沉重地呼吸声时就感觉土地瞒着自己做了什么,如今再听着他吞吞吐吐的声音,就知道他是不肯说实话的,红儿她们很快就会知道她受伤的消息。
想到此,橙儿的心里不由得升腾起一股怒气,她气土地不肯听她的话,更气自己擅作主张惹得姐妹为她伤心。
橙儿心中更加烦躁,冷哼一声说:
橙儿凡人的药对我没用,你买这些做什么?
土地连忙解释道:
董家村·土地二公主,话不能这么说,在外人眼中您的眼睛受了伤,不买药定是要惹疑的。
橙儿不屑地轻嗤道:
橙儿凡人真是麻烦!
董家村·土地……
土地也不敢再同橙儿说话了,就转移话题道:
董家村·土地二公主,您记得到了饭点要叫店里的小二给你端饭菜。
橙儿淡淡地应道:
橙儿嗯。
土地又试探道:
董家村·土地晚上睡前记得叫热水。
橙儿又应道:
橙儿嗯。
土地又道:
董家村·土地早起也是。
橙儿烦了,但还是礼貌地应下:
橙儿嗯。
橙儿听着土地声音的颤抖和中气不足,立马明了是自己吓到了他,无奈就让土地出去了。
得了橙儿特赦的命令,土地是一溜烟地就跑了,生怕橙儿反悔。
橙儿听着那刚刚疾驰而去的风声,不禁有些好笑:我有这么可怕吗?躲我居然躲得这么快!
夜幕深沉,星辰漫天,月光洒在大地上,给人一种静谧祥和之感。
而黑鹰此时却骑着马疾驰在恒山郡的关道上,他知道橙儿是仙女,他也知道前去恒山郡南佐乡的目的是为了捉拿贾似真,可是当他知道橙儿也在恒山郡南佐乡并受伤时,他却不由自主地让担忧与庆幸交织着自己的内心。
担忧橙儿的伤势,担忧她会再遇贾似真而面临再一次的危险;亦庆幸她也在南佐乡,在他赶赴公务之时还能再与她相见,或许能在她需要帮忙时,自己就在她的身边。
“驾!”黑鹰轻喝一声,马匹一声嘶鸣,又加快了速度向南佐乡疾驰而去。
第二天一早,土地早早地就让店里的小二把早饭做好给橙儿送去,他自己则还在店里的厨房里借着火炉煎药。
本来这活也可以交给店里的小二做,可是土地实在太怕橙儿了,即使橙儿不发怒,就是一句含着愠怒的声音都让他腿抖得不行,所以就选择花费时间较多的煎药上。
土地正煎了一半,就听到外面正厅一声声不太友善的声音:
人贩子·甲过来!
人贩子·乙过来!
出来一看就见两个身着丽服却凶神恶煞的男人揪着一个小女孩的衣领吼着,小女孩则是瑟瑟发抖地哭喊着:
被拐小女孩不要!
小女孩的一双眼睛肿得像核桃似的,显然是吓坏了的样子。
一名好心的伙计心疼小女孩,赶忙上前劝道:
伙计·甲(张)哎呦!客官,孩子可不能这么打啊?
却见其中一人向他啐道:
人贩子·甲关你屁事!
橙儿听着楼下的动静也摸着楼梯的扶手下来了。
土地见橙儿也下来了,赶紧小跑着来到橙儿的身边,将手中的蒲扇伸向橙儿,碰碰橙儿的衣袖示意,橙儿察觉到后才握住那蒲扇的另一边。
那两个男人坐下后,另一同伙向店内喊道:
人贩子·乙先把酒拿上来!有好吃的尽管拿上来!快!我们还得赶路呢!
小儿只好应道:
伙计·甲(张)这……好……
土地这时叹了口气:
董家村·土地哎!
橙儿疑惑地问:
#橙儿怎么了?
土地还来不及答话,就见一个衣着朴素的夫人流着泪跑进了客栈。
一人见那位妇人来了,就赶紧抓着那个小女孩警告道:
人贩子·甲老实点儿!
众人还不解时,就见那位夫人哭喊着朝那个小女孩跑去:
被拐小女孩的母亲女儿!
刚刚还瑟瑟发抖的小女孩立马哭喊着回应:
被拐小女孩娘!
这时众人才明白这对母女是遭遇了人贩子。
人贩子·甲你干啥!
人贩子·乙老实点儿!
被拐小女孩的母亲女儿!还我女儿!
听着他们的声音,橙儿心下也明白了是什么情况,但还是向身边的土地询问道:
橙儿这……土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土地叹了口气,半是哀伤半是习以为常地摇了摇头,无奈道:
董家村·土地二小姐,这叫略买,那小女孩被那两个人贩子给拐了。
橙儿被土地的话惊愕得舍桥不下:
橙儿什么?
土地又是一声长叹,千万年来的光阴,已经把他磨砺得见怪不怪了。
店里的两个伙计互相看了一眼,就纷纷上前拉人劝道:
伙计·甲(张)停停停!
伙计·乙(张)住手!
这时,店里的老板见那位妇人不再哭泣了,才问道:
张老板几位客官,这是怎么了?有话好好说嘛!
老板一边说着一边悄悄地往那孩子靠近。
张老板咱先把孩子放下!
人贩子看清了老板的意图,赶紧上前甩开了他:
人贩子·乙滚开!
两个伙计见状赶紧上前接住了要被摔在地上的老板:
伙计·甲(张)老板!
伙计·乙(张)老板!
老板惊魂未定地呼了好几口气才缓过神来。
橙儿忍不住了,循着声音上前喝道:
橙儿住手!
那位妇人看着橙儿虽然眼盲,却身着丽服,气度不凡,自有一股不似人间的轻灵之气,便知她绝对不简单。
那位妇人不顾众目睽睽,就重重地跪了下来,一步一步地膝行至橙儿的脚下,惊得众人一片骇然。
橙儿眼盲,只听到一声沉重音闷的‘咚’,随后就是四周的纷纷议论。直到土地用读心术告诉她这位母亲的所作所为,她才明白是为了什么。
这位妇人卑微地抓着橙儿的裙角,磕磕巴巴地泣诉道:
被拐小女孩的母亲小姐!这位心善的小姐!求你发发慈悲救救我母女俩吧!
被拐小女孩的母亲他们拐走了我的孩子!
老板趁着此时所有人的眼光都在那位妇人和橙儿的身上,赶紧抓着腿脚最快最麻利的伙计低声道:
张老板阿平,赶快去报官!
伙计这才反应过来:
#伙计·乙(张)好!
随后慢慢挪步远离人群,在老板的掩护下顺利离开了客栈,一出门,拔腿就往衙门飞奔。
一位人贩子喝道:
人贩子·乙你胡说!
随后又从怀里摸出了一纸契约,向众人展示道:
人贩子·乙这白纸黑字红手印难道是假的不成?
众人见状,面色都不禁难看了下来。
那老板和伙计也是面面相觑,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妇人见到那纸契约更是怒目切齿地吼道:
被拐小女孩的母亲是你们欺负我不识字!
随后又转头向橙儿和那位老板苦苦哀求道:
被拐小女孩的母亲这位心善的小姐!这位心善的老板!是他们骗我说让女儿去做工,我才答应画押的!可是,可是当我高高兴兴地把手里那份契约给家里人看的时候,家里唯一念过几年书的二叔说这根本不是做工,而是卖身契!
被拐小女孩的母亲求求你们发发善心帮帮我们吧!
那位妇人越说越激动,抓得橙儿的衣裙都皱了,可是橙儿依旧愣愣的没有动作:神仙是不可以插手凡人的事情的,每个凡人都是有命数的,若是擅自变动,我不但要受到天规的惩处,还要遭到这一结果的报应。可是,她和她的女儿好可怜啊!我也为人子女,怎会不懂骨肉分离之痛呢?可是……天规……这天规却是父皇定的,我……我……她们……又该怎么办?我现在到底是该遵守着那天规不……我不知道!
橙儿我……
土地担心道:
董家村·土地二小姐!
他自是明白橙儿的内心有多纠结的,毕竟他也是那样过来的,而他又是怎么做到如今的心如止水呢?看多了罢!
那位妇人还在哀求着:
被拐小女孩的母亲求小姐帮帮忙吧!
她现在只能依靠这位富家小姐才能救出她的女儿了!
那个被控制的小女孩见自己的母亲那样卑微地求着橙儿,以为她是救自己的救命稻草,就也跟随着母亲一起泪眼汪汪地求着哭喊道:
被拐小女孩仙女姐姐!救救我!我不想和娘分开!
轰——
橙儿的脑子被小女孩的那句‘仙女姐姐’给炸了一样,久久不能平静:
仙女姐姐?我是仙女……是啊……我是仙女,可我现在又在做什么呢?面对你和你母亲的哀求……却只能愣愣地站着不能出手……我做不到你心里的那个仙女姐姐……
橙儿难过地眼眶湿濡了起来,紧抿的唇已经诉说了她此时的无奈与痛苦有几何。
那位妇人见橙儿还是不为所动的样子,就又退而求其次地哭泣道:
被拐小女孩的母亲小姐!我宁可让丫头跟着您做您的丫头伺候您,我也不愿意让她跟着那两个畜生走啊!
小女孩听了,即使声音已经哽咽,还是跟随着母亲向橙儿哀求道:
被拐小女孩仙女姐姐!您买了我吧!我什么都会做的!砍柴烧火、洗菜做饭、扫地洗衣服我都会的!姐姐救我!让我跟着你吧!我不要和他们走!
人贩子赶紧捂住了小女孩的嘴:
人贩子·甲闭嘴!
小女孩恐惧地惊呼道:
被拐小女孩啊!
那两个人贩子想带着小女孩走,怎奈门口已经被好心的客人们给堵住了。
那位妇人心如刀割道:
被拐小女孩的母亲女儿!
那位妇人再也受不住了,情绪激动地扯着橙儿的裙角,涕泗横流地声嘶力竭道:
被拐小女孩的母亲姑娘姑娘!您忍心看着一个小女孩被他们卖到那种烟花之地供人玩弄吗?
被拐小女孩的母亲您忍心看着一个小女孩被他们卖给那些个有钱人做小妾或是童养媳而耽误了一辈子吗?她才九岁啊!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啊!
被拐小女孩的母亲小姐!心地善良、大慈大悲观音菩萨转世啊!请您发发慈悲!救救我的孩子吧!
轰——
橙儿的心中又被这位妇人的话给炸得粉碎,她呆怔地将头低下,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浮现出来小女孩在那两个恶寒手里沦为买卖的画面、在烟花之地被卖笑亵玩的场景、被年过花甲的老头子强迫……
她的心是被撕裂一样的痛苦,双眸再是忍不住地流下了两行清泪。
而那小女孩在听到她母亲口中的未来,更是恐惧得泪流满面。
小女孩拼了命地咬开了人贩子捂着她的手,痛哭流涕地哀嚎道:
被拐小女孩不要!
被拐小女孩我不要做童养媳!我不要做那些老头子的小妾!
被拐小女孩娘!仙女姐姐!老板!各位叔叔阿姨爷爷奶奶!救我!
那位母亲听着女儿的哀嚎,心更是痛得要抽搐过去,她捂住自己的胸口,眼睛一闭就要晕倒过去时,一滴清泪滴落在她的手背上,冰冷地拨动她的心弦。她抬起头看向橙儿,见她脸上流淌的泪痕,一瞬间就明白了,她很早就已经心软了。
那位妇人顿时止不住地往外流,她哽咽地求道:
被拐小女孩的母亲我知道您一定是一位菩萨转世的神仙!请您发发慈悲吧!求求您救救我们吧!
橙儿心碎地蹲下身子扶起跪在她脚下的可怜母亲,土地见此也明白了。
从怀里变出一袋白银,向那两个人贩子交易。
虽然给人贩子钱不是解决此事的最好方式,却是最快的方式。
两个人贩子看着那沉甸甸的一袋白银有些犹豫,正想着再要点价,就被一声冰冷愠怒的声音给喝止住了:
黑鹰住手!
众人循声望去,一下子就被身躯凛凛、相貌堂堂的男子给吸引住了,没人见到一个普通的人影悄摸摸地回到了店里老板的身边。
土地见状,也趁机打开了那个人贩子的手,一步做三步地把小女孩给抱了回来,迅速退回橙儿和那位妇人的身边。
这时,那两个人贩子才发现小女孩被抢走了,气势汹汹的就要上前抢回那个小女孩。刚走两步就被眼尖的黑鹰给拦住了去路,被黑鹰孤清锐利的凌人盛气给吓得愣住了。
黑鹰你们还想做什么?
橙儿一下子就听出了黑鹰的声音:
橙儿黑鹰?
土地倒是没想到黑鹰这么快就来了,京城离恒山郡有两天的路程,再到这南佐乡也要半天的路程。
土地吃惊道:
董家村·土地黑鹰!你来了!
人贩子一听,原来黑鹰与橙儿他们相识,就没好气地道:
人贩子·甲臭小子!你又是干什么的?她是你的什么人?老相好是吧?我说呢……
话未说完,就被黑鹰一脚踹飞到了对面还有两丈的墙上,连带着墙下餐桌的饭菜都被从墙上滑落的人贩子给扑倒了地上。
人贩子被疼得直哼哼:
人贩子·甲哎呦!
黑鹰这一脚用足了力量,直接踢断了那个出言不逊的人贩子的三根肋骨。
人贩子·乙啊!
另一个人贩子看到同伴这么惨,顿时心里大哭不妙,惹上硬茬了。
他赶紧找出那张契约,将他递给黑鹰,赔着笑脸向他展示并解释道:
人贩子·乙大爷!不管你是什么人,反正签字画押就算数,这是规矩!
倒在地上的人贩子还在挣扎着道:
人贩子·甲对!这是规矩!你们少管闲事!
那个人贩子听到同伙的话,简直一脸无语,心里气得想再把他那个不知趣的同伙给揍一顿好让他闭嘴。
那位妇人直接怒怼:
被拐小女孩的母亲你们这是胡说八道!
那个人贩子迫于黑鹰的‘淫威’,破天荒地对那位妇人也笑哈哈着道:
人贩子·乙事实摆在这里呢!
被拐小女孩的母亲你在骗我!
那个人贩子耍无赖道:
人贩子·乙你自己画押签字了谁骗你了?
被拐小女孩的母亲你当时骗我画押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黑鹰听了个大概,也明了是什么样的事情了,就示意他们不要再吵了。
随后再对两个人贩子亮出令牌,冷漠地命令道:
黑鹰有什么事,我们就一起去衙门聊聊吧!
两人一看竟是天下第一名捕黑鹰的牌子,顿时都懵了,反应过来后才要意识到该跑了。
人贩子·甲快跑啊!
店里的两个伙计赶紧先控制住受了重伤的人贩子。
人贩子·甲啊!
另个人贩子还没跑出门就被黑鹰随手扔出的一个碗打到了膝盖,牙齿直接磕到了那门槛之上,痛得他哀嚎道:
人贩子·乙哎呦!
再吐口血水,已经有三颗牙被摔掉了。
黑鹰解下随身带的绳子就把那个人贩子给绑了。
黑鹰走!跟我去见官!
至于另个人贩子,店里老板在看见他的两个伙计控制住了那个深受重伤的人贩子后,就也赶紧去找了店里捞马桶的麻绳,把那个人贩子也绑了起来。
黑鹰要接过另一个人贩子的绳引时,老板给了他一个手绢,黑鹰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接了下来,用手绢包裹着手,将两个人贩子牵去了衙门。
黑鹰带着两个人贩子走后,那位妇人抱着她的女儿才狠狠地亲了一口:
被拐小女孩的母亲丫头!
小女孩亦是满眼欢喜地喊道:
被拐小女孩娘!
话音刚落,妇人就拉着小女孩向橙儿和店老板跪下磕头道:
被拐小女孩的母亲丫头,快谢谢小姐和老板!
小女孩乖巧懂事地感激道:
被拐小女孩丫丫谢过仙女姐姐和大老板的救命之恩!
一位伙计笑哈哈地指着自己的哥们儿打趣道:
伙计·甲(张)还有这位大哥哥呢!
伙计·乙(张)你?
小女孩笑了,也赶紧向两位伙计磕头道:
被拐小女孩也谢谢两位大哥哥的救命之恩!
伙计·乙(张)哎呀!不用不用!
橙儿听着那一声又一声地‘咚’,明白这是人间的磕头,就赶紧循着声音要扶起了小女孩。
老板看橙儿双眼不便,就帮橙儿扶起了小女孩,随后又对那位妇人道:
张老板这位大婶,不必说这些了,以后还是小心些,字都不认识怎么能签字画押呢?你这一签,别的有心人想帮也帮不上啊!
那位妇人羞愧道:
被拐小女孩的母亲老板说的对,我回去一定找我家的二叔去认字,也让丫丫认。
橙儿一听竟是不带孩子上学堂读书,不禁奇怪地问道:
橙儿为什么不给孩子报个学堂念书识字?
此话一出,众人都懵了:
张老板啊?
被拐小女孩的母亲啊?
伙计·甲(张)啊?
伙计·乙(张)啊?
土地反应过来后,赶紧向他们解释道:
董家村·土地哎呦!不好意思啊!我家老爷专门建了个学堂给我家小姐读书的,所以以为外面的也一样!
众人一听,这才恍然大悟。
老板感慨道:
张老板这样啊!哎!你家老爷真疼闺女啊!还专门建了个学堂……
老板随后耐心地向橙儿解释道:
张老板姑娘!咱这外面的学堂,供给咱平民百姓的有私塾、书院,而在其中读书的都是男子,女子读书,只能说有钱,家里请先生传授,否则,女子是读不了书的。要是家中一个念书的都没有,那就更是连字都没地方认啊!
张老板再说这读书的费用,那都价格不一的!有的不收钱,但要一月十条腊肉,一月十条上好的鱼或是一年80到120斤的粮食,相当全家一年总收入的四分之一啊!这要是收钱的,单是报名费一年也要二十两银子起步,那都是有钱人才能读的啊!
橙儿听完也懵了:
橙儿竟是……这样……
土地也补充道:
董家村·土地也有让学生给老师干活抵钱的,打扫家里和学堂,就是少啊!
老板摆手道:
张老板嗐!这样的老师,咱这地方方圆五十里没有!要真有,得有多少人家跑着将孩子送去读书啊!那老师也要吃饭啊!人一多起来,再家大业大的老师不还得被吃穷了啊!
橙儿又懵了:
橙儿这是为什么?
土地解释道:
董家村·土地有道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老师不单单只是传授知识,还得为路途遥远的学生提供食宿,供养他的生活。
老板给橙儿假设道:
张老板是啊!你说真要开了间那样的私塾,谁还交钱,还不都让孩子给老师干活抵债吗?
橙儿心情复杂地问道:
橙儿这么说,这里岂不是很多孩子都没得书念?
老板长叹道:
张老板何止这里啊!
土地答道:
董家村·土地小姐,读不起书的多的是,老师有限,学堂有限,自然都是给那些有钱人了。
那位妇人听了良久,见他们说完了,才向橙儿问道:
被拐小女孩的母亲这位小姐,我看您也是家境优渥,心地善良,想来您家也是良善之家吧?
橙儿一愣,随后模棱两可地答道:
橙儿这……家里家风严谨,良善,倒也符合。
那位妇人难为情地请求道:
被拐小女孩的母亲小姐,您刚刚也听到了,我们女子是不能上学堂读书的,我想让她跟在您身边给您做个打杂丫头,不需要对她有多好,也不需要您给她工钱,只要让她多学几个字,多读几本书就好,我实在不想再让今天的事情再发生一次了!
小女孩慌了:
被拐小女孩娘!
橙儿也没想到这位妇人如此直接,居然希望她能把小女孩带回去?若她只是一个凡人,尚且能够;可她是天庭公主,带她回家不就是带她上天吗?不说她根本上不去,她的父皇和母后也不会允许,天规更不允许。
橙儿婉拒道:
橙儿我家里严谨,不能带外人的。
被拐小女孩的母亲这……
被拐小女孩的母亲是!
小女孩安慰着道:
被拐小女孩娘!不哭!
橙儿见不得她的眼泪,又想着这个小女孩实在可惜,就折中道:
橙儿但我有一个亲戚,他家虽算不上大户人家,却也是衣食无忧,买书习字不是问题。我可以传信替你问问,若他们应允了,我可以送她过去。
小女孩一听就直接拒绝了:
被拐小女孩我不要去!我不要离开娘!
那妇人直接捂住小女孩的嘴,随后道:
被拐小女孩的母亲傻孩子!能读书你还嫌弃啊!难道你还想今天的事情再发生一次吗?
小女孩懵懵地点了下头,她母亲才爱惜地松开了手,随后向橙儿道:
被拐小女孩的母亲小姐,小孩子不懂事您别在意!
橙儿并不在意这个,微笑着道:
橙儿无妨。
橙儿最近几日我都在这里,等得了消息我自会派他通知你们,到时候你们一块走吧。
那位妇人一听还有她的份儿,不禁有些一愣:
被拐小女孩的母亲啊?我……
橙儿解释道:
橙儿你身为孩子的母亲,总得看看你女儿去了个什么样的地方吧?不然,等她学成了,你怎么接她呢?
那位妇人听罢,连忙磕头感谢道:
被拐小女孩的母亲哎!好的!谢谢小姐!
被拐小女孩的母亲丫头!快谢谢小姐的收留啊!
小女孩也随着母亲磕头道:
被拐小女孩谢谢仙女姐姐!
橙儿示意土地将她们扶起,又好奇问道:
橙儿为什么你总要叫她丫头?她的名字呢?
妇人答道:
被拐小女孩的母亲这就是她的名字……
橙儿无语了:
橙儿……
土地解释道:
董家村·土地都说取个贱名好养活,只是姑娘家家的不好取得太难听,所以基本都是叫什么丫、什么妞、什么妮的,将来嫁了人,合八字才赶紧取个叫的出口的名!
妇人自卑地应道:
被拐小女孩的母亲是……是啊!
橙儿听罢,心中又是一片滴血,让她不敢再问问这个世道。
橙儿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后,忍着心痛,温柔地问道:
橙儿小妹妹喜欢花吗?
小女孩双眼放光似的应道:
被拐小女孩喜欢!
橙儿又问道:
橙儿喜欢什么花?
小女孩答道:
被拐小女孩山野间的白色的小菊花!
橙儿听罢,浮现一抹温煦的笑容,向小女孩娓娓道来着:
橙儿兰有秀兮菊有芳,你觉得‘秋芳’做你的名字如何?
小女孩听罢,双眸又是一亮,激动地看着橙儿,手舞足蹈地欢喜道:
被拐小女孩很好听!我很喜欢!
那位妇人也是十分高兴,向橙儿弯腰感激道:
被拐小女孩的母亲谢谢小姐!
小女孩也有样学样地道:
被拐小女孩谢谢仙女姐姐!
土地见她们应该也没什么事了,就向那位妇人委婉地提醒道:
董家村·土地快回家去给孩子做点好吃的安慰安慰吧!
那位妇人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女儿得要赶紧带回家里去,好让他们放心才是,
那位妇人感激地朝着土地应了一声:
被拐小女孩的母亲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