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维护

天成怀里抱着一堆零食。

“江哲你怎么去那么久？”他很纳闷。

我的心还不能马上平复，刚才的一切令我心悸有余。

“我去很多地方拍摄光影。”我说话的声音微微颤抖着，天成似乎没听清，又问了一遍。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紧张的心情。

天成递给我一杯水，忽然他抓着我的手臂问：“你这怎么弄的？一条条伤口。”

“哦，刚才钻树丛被划到了。”我的声音总算正常一些。

我拧开瓶盖，一口气把水喝下，这时，周围的一切重新在耳边响起。

我看着天成，他正刷手机。

“天成你知道寺庙旁边的丛林有什么东西吗？”我试探的问道。

他抬头看着我，又歪头思索一下，然后摇摇头。“不知道，难道你知道什么？”他十分好奇的凑过来。

内心的紧张感又加重了，到底该不该告诉他呢？我犹豫了一番，刚才看到晶石的一幕又浮现在眼前。幽深的山林中矗立了一块奇异的晶石，晶石向周围散出不断跳动的光斑。

正当我想的起劲的时候，一声炸雷响起。所有人都吓得叫了一声，我也被吓了一跳，手中的瓶子差点没拿稳。当我缓过来时，很多人指着丛林方向议论纷纷。天成在我旁边激烈的描述刚才的现象。

“明明是万里无云的晴空，可是哪来的雷？”

我也感到非常奇怪，按道理打雷的时候必须有乌云啊！

“刚刚雷打到哪？”我问，同时，心中某处传来不祥的预感。“我刚刚想怎么跟你说我见到的一些东西，那雷把我吓了一跳！”

天成指着丛林的方向：“刚刚雷打那了！”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一刻我看见了一道金色的东西，正在往上升。

“天成，那个金色的东西是什么？”我努力眨了眨眼睛，确认不是幻觉。

“什么东西？哪来的金色？在哪里？”

“就在那，越来越高了。”

“啊，在哪啊？”

“哎呀，就在那一边，就是你刚刚跟我说打雷的地方！”

“没有啊，你是不是幻觉？”说着，他伸出手指在我眼前晃了晃。

“幻觉？”我反复把这个词嘟囔了好几遍，忽然， 我猛然想起那个晶石！

当时拍摄的时候相机并没有显示晶石，只能显示出灌木。我看向伸出树林的金色物体，慌忙拿起相机想验证我的想法是否正确，明明这么明显的东西，为什么人们都看不见？我看向显示屏找到刚才的位置。果然！相机没有显示图像，只有灰压压的天空和毫无生机的树林。

忽然有人用力晃着我的手臂。

“江哲！天空！跟昨天一样耶！”天成惊奇地指着天空。

我立刻看向天空，万里无云的晴空竟逐渐出现几朵乌云，他们仿佛被某个东西吸引着，逐渐拉长变薄，加速往吸引他们的东西移动。

刹那间，又是一道雷光闪过，雷电劈向刚才的树林。

众人惊叹的刚想议论，随即——

“噼啪！”

清脆，震耳欲聋的雷声响起，周围人吓得哇哇乱叫。“哎呦，好可怕，赶紧去寺庙躲一下吧！”“刚才的雷居然反复劈了两次！”

周围一片喧闹，小孩的哭声，大人们议论的声音充斥着我的耳膜，十分生疼，这时候刚刚还齐声合唱的蝉鸣声竟悄无声息。

我看向天空，那个金色的物体越升越高，天空越来越暗，衬托的那金色的物体显得格外清晰。地面传出一阵阵阵低语，我听不太清，蹲下试图听清。但低语声若隐若现，十分难辨。分不清是声音出自地底还是在耳旁？

我的额头感受到了几滴水，天空要下雨了。抬头的一瞬间，心跳顿时的停跳了一下，周围的人们依旧议论刚才的异像。我没有理会天成催促我躲雨的喊声，天空逐渐形成漩涡，中心的云高速旋转着，整个漩涡看起来像电风扇一样。所有人都感叹这奇丽的景象，纷纷赞叹。金色物体在不断上升，这时候显得笔直，像柱子一样，这绝对与漩涡有关！漩涡此刻吸收着过路的云，我看着它们拉长，变薄，成为漩涡中的一部分。

这一切，它们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江哲，你到底发什么呆啊？！赶快过来！”天成生气的叫着。

“喂！你去哪？！”

我飞奔而去，心里想着“你看不见吗？你们都没看到吗？”但内心下了定论，我看见了，你们都看不见。想到这儿我的呼吸逐渐有些困难，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越来越快。

一路上我踏过先前的石砖路，之前树林里苍翠欲滴，绿意盎然，此刻显得阴森恐怖。风声穿过树林，各种动物逃窜的声音发出沙沙沙的声响。金光从树林间隙透进来，这一切压得我喘不过气。

来到溪流旁边，头顶的树木稀疏了，我趁机抬头看着天空，空荡荡的漩涡中心，竟探出来一个鱼头！我没有看错吧？！那是什么？！我差点摔进溪流中。

我摘下眼镜擦了擦，重新戴上。没错，漩涡中心有鱼！鱼嘴一张一合，显得十分诡异。耳边的低语声不断变大，耳旁又出现了某种鸟儿的叫声，十分柔和。可是现在我却感到十分的诡异，这一切都是幻觉吗？

“不要！”我害怕的喊着

雷声不断轰鸣，雨渐渐大了起来，树林间的每一片叶子被雨打着。各种声音合在一起，仿佛要把我吞没。视野逐渐的模糊，我取下眼镜放进口袋，面前是那一片野花丛，我用力一跳跨过去。周围的空气突然充斥着海边特有的气息，这里的空气十分的潮湿凉爽，带着淡淡的腥味。前方的晶石底部剧烈喷射发光的金流，这像极了火山爆发，金流发出的光芒，使周围的树丛映上了金光。

“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我急得胡思乱想，难道这一切是世界末日？

我准备上前想把晶石往下压，突然发现有一双手奋力的按着晶石。我往旁边一看，不由得瞪大双眼。他高大魁梧的身躯，手臂有力的肌肉。

“你？”

今天早上的问路人，正用力的下压晶石，金流发出的光越来越暗，喷射也似乎减弱了一些。

他一转头看见了我。“你是谁！”

“我？”

他冲我怒吼道：“这里危险！你赶快离开！！！”

说完，金流突然比先前变得更亮了！嘣的一声，原本略微晃动的晶石，被喷射的金流冲出了地面。我看见晶石的尾部被冲开，所有金流剧烈旋转，从地上的土坑喷射出来，释放着来自地面所给予压力。

那个人被冲退到地上，我赶忙跑过去，他正大口喘息。

“嗯——”

他艰难的抬头，看向面前的金柱。空中不断传来空灵悦耳的鸟叫，我们抬头望向天空，金流所形成的金柱正左右摇摆着，突然，我们脚下冒出了金丝，像鱼儿一样往外游着，我的目光顺着我脚下冒出的金丝望去，看见远处有一个金色的光带，正不断的闪烁着。

“这是什么？”我疑惑的问。

. 眨眼间，光带越来越大，快速的穿透横七竖八的枝干，朝金柱收缩。我抬头望向漩涡中心，那个鱼已将全身探出，可是？这是鱼吗？竟然有翅膀？它一边鸣叫着，一边缓缓张开它的翅膀，我不敢相信：“鱼怎么会有翅膀啊？！”

接着，光带逐渐靠近金柱，下一秒，光带与金柱重合。在我们头上漩涡中隐隐约约闪现金色的雷电。那一刻，天空电闪雷鸣，下起了特大的暴雨！

金柱不再笔直，变得柔软弯曲，逐渐盘成圆圈，漩涡竟然在移动！天空悦耳的鸟叫变成了尖锐的鸣叫声，翅膀收回！那一只鱼，迅速的消失在我们的视野中！

“糟糕！”他绝望地喊着。

我也绝望的想，世界末日开始了。

没人能看见大鱼扇动翅膀飞来飞去，也没有人能看见这个金柱，除了我们之外。他大喊一声，冲向倒下的晶石。转身，举高，用力的往身后的喷射口一插。

低声的耳语越来越大声，好似有人在我耳边谈话，尖锐的鸟叫声越来越急促，似乎那条大鱼对于即将到来的越来越兴奋。这一切又仿佛是在与他抗争，他一边喊，一边压，手臂上的肌肉暴起，指关节抓得发白。

我恍然大悟，金柱的出现是为了召唤那一条大鱼，而晶石是为了镇住这个金柱！那个石雕呢？应该是为了加固晶石镇守！刚刚一直蹲在地上，双腿早已麻痹，他一直奋力压着晶石，金光穿透晶石所造成的折射，十分刺眼。

即使世界末日已经到来，大鱼已去，他也要拼命的镇压。

他，他。梦中的他与我眼前的他惊人的相似。他所做的一切，只有我能看见，所有人都看不到，更没人知道！

我慢慢起身，一股力量冲击着我的大脑，我起身往晶石的方向跑着。我双手紧紧压在晶石上。

“你是……”

“助你一臂之力！”

雨打湿了晶石，尽管我们十分用力。但下面的力量逐渐增大，抗拒我们的镇压。我的手渐渐滑落，于是我只好蹲下，双手包住晶石顶部。我使着全身力量，试图压下。

晶石慢慢往下，喷射慢慢减弱，低声耳语和尖锐鸣叫愈发小声。这时，有人在我耳旁念念有词。我看向他，他正在低头念着奇怪的语句，好像是在祈祷。余光看见晶石顶部有三个红点，随着时间的流逝，点延伸出红线慢慢连接成三角形。晶石内部出现一片墨绿色的天空，云层中露出一轮蓝色的月亮，繁星满天，时而划过几颗流星。

我的手逐渐不再感到湿润和冰凉而是干燥温暖，这种感觉不断蔓延至全身。随后，耳边的暴雨声，念念有词的声音消失了。夜晚，蛐蛐在草丛中鸣叫，演奏小曲。风，轻轻拂过草丛，唰唰的声音给蛐蛐们伴奏着。我沉浸其中，这是他的梦境吗？

突然，一切消失，我手中感觉到晶石压在某个坚硬的物体上。我看到晶石顶部有一个鲜艳的红色三角形，他迅速将一个东西塞进其中。

“归位！”

他喊着，迅速抽出手。金流在一瞬间固化了，随即迅速变红。巨大的玻璃碎裂声响起，金流向四周炸开。天空高速旋转的漩涡散开，天空一瞬间变得明亮照得我刺眼。

回过神，低声耳语和鸣叫声消失了，只有雨珠滴在叶子上的声音。

晶石静静矗立在原地，向四周散出不断跳动的光斑，仿佛刚刚的事从未发生。只有我们湿漉漉的衣服和地上的积水证明刚才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