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暗影浮动

当下，薛流沐与蒲菖双双自我封闭，旂在原地站着，却见常夫人突然站起身，对着汤妈妈道，“咱们还是去瞧瞧吧。”

“还是老奴去吧，夫人仔细身子。”汤妈妈劝常夫人，可她心里清楚，大抵是劝不住的。

“无事。”常夫人语气虚弱，可眼里有着光，“把那药给我。”

汤妈妈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瓷瓶，犹豫了下，还是递给了常夫人。

旂看着她们，反正无聊，索性便跟了上去，临走前还在蒲菖待的地方设了禁制。

李莲蓉眼睛疼得要死，可她压制着自己的声音，为什么，她不记得了，她的脑子并不清醒，可潜意识告诉她，不能让人知道，没有人为了她好。

“莲蓉小姐。”方才陪李莲蓉取了药的小丫头敲着门，“莲蓉小姐，药好了，该吃药了。”

吃药…

李莲蓉身体微微颤抖，她不要吃药，吃药好不了。

“莲蓉小姐，我进来了。”李莲蓉脑子不太正常，不理人也是常有的事，甚至有时候疯起来还会攻击人，小丫头敲了门，没听见声音，也是有些忐忑。

她推开门走进去，却并没有看见李莲蓉，她将药放在桌上，走进内室，“莲蓉小姐，你在哪？”

小丫头走进内室并没有看见人，突然听见外面有声音，又急忙出去，李莲蓉站在桌边侧对着她，手握着竹杖不停地挥舞。

李莲蓉的脸上一片鲜红，小丫头晓得这是又流了血了，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可还是有些吓人。

桌上的药被打翻，药汁流了一桌子，满屋子的苦味。

“莲蓉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小丫头上前想要阻止李莲蓉，却被乱挥的竹杖打了下，手臂疼得不行，她却顾不得这些，“莲蓉小姐，奴婢是莲香啊，你快把竹杖放下，别打到自己了。”

已经空了的碗终于被打倒，落在地上，碎成几块儿，李莲蓉听见清脆的声响，终于安静下来，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莲香看准时机，冲上前将竹杖从李莲蓉手中夺了下来，又将李莲蓉安顿好，“莲蓉小姐你坐在这儿，不要动，别伤着了，奴婢收拾一下。”

莲香正收拾着，常夫人便进来了，莲香行了礼，汤妈妈问，“药可吃了？”

“还没，刚不知怎的，莲蓉小姐把药给打翻了。”莲香低着头收拾碎晚，汤妈妈见她一只手不得劲，“手怎么了？”

“刚撞到了，不碍事的。”莲香动了动胳膊，有些痛，但伤的不重。

莲香没有告状，汤妈妈多少也能猜到，“收拾完就下去休息吧。”

“是，谢汤妈妈。”

李莲蓉听着这边的声音，身子又抖了抖，这是谁，她不记得了，可是她不喜欢这个人。

“奴婢告退。”莲香收拾完东西便退了出去，李莲蓉听见声音，站起身来，可没有竹杖，她不知道往哪里走，没两步便凳子被绊倒了。

旂以为常夫人会让汤妈妈扶她起来，没想到她们只是冷冷地看着，就像在看笑话一般。

常夫人的表情异常冷漠，她手伸向汤妈妈，“药给我吧。”

汤妈妈把刚才那小瓷瓶递给常夫人，常夫人拿着走到李莲蓉身边蹲下，“莲蓉，𬍤儿同你玩很欢喜，你多陪陪她。”

这话，常夫人初见李莲蓉时，便已经说过了，这么多年，她时常后悔，当初就不该把这人留在常𬍤身边，看她可怜，不曾想小小年纪便心思不正，当真是个祸害。

李莲蓉的身子抖得厉害，这个声音她很熟悉，也很害怕，她却想不起这是谁，只隐隐记得些话语。

“当真是狼子野心，留你不得。”李莲蓉记得这话就是这个声音，可语气要凶狠些。

常夫人捏住李莲蓉的脸，李莲蓉挣扎起来，汤妈妈立马上前绞住她的双手，常夫人将瓷瓶里的药悉数倒进她嘴里，“莲蓉，吃药了。”

“吃了药，就什么都好了，就可以见到𬍤儿了。”常夫人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旂看着这一切，真相怎么样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毕竟结局已经不能更改。

李莲蓉挣扎着，眼里的血流个不停，染了常夫人一手。

这屋子周围空无一人，屋里传来响动，没多会儿又恢复了平静，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