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没有什么可埋怨的了,过去的,都让它过去吧。”时天微微一笑,她认真地看着蒲菖,“人活着的时候都在讲要过的开心,怎么死了之后反到要那么大的怨气?再生气又有什么用,都已经没了命了。”
“没有怨气的魂灵就没有力量的支持,手腕上的银纹会消散。”蒲菖直直地看着时天的眼睛,看她明显愣住,似乎并不知情。
“可是……我……”时天看看手腕上的银纹,又看看蒲菖,有些愣神,“我真的……这怎么可能……你骗人……”
“你我素不相识,我何必骗你,人死后,自有鬼差接应,你可有见过?单凭你,如何能躲过鬼差?散去怨气而又未入地府者,很快便会消散于世间,你魂体凝实,半点没有要消散之势。要说骗人,也应当是我说你骗人。”蒲菖勾勾嘴角,“更何况,你我都不是人了,还说什么骗人呐。”
“无聊。”薛流沐冷冷的说道,“你这真是个极冷的笑话。”
“人……啊不鬼,也要学会苦中作乐嘛。”蒲菖在心中回应,目光却依旧不离时天。
“我……我不知道……”时天捂住脑袋,喃喃道,“你骗人…都是骗人的…”
“蒲菖,离开这里!”薛流沐的声音再次响起。
“嗯?”蒲菖疑惑着,刚想发问,便飞快的向后退去。
拳风带着浓郁的怨气擦过蒲菖的肩头,刺痛了蒲菖的灵魂。
“时天。”蒲菖眼眸微眯,若不是她一直防备着,此刻说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子。
时天听见声音,慢慢偏过头来,动作有些僵硬,完全不似刚才的灵活。
此刻的时天,眼里是无边的黑色,没有一点白。
“她被控制了。”薛流沐的声音有些冷。
“什么情况?到底怎么回事?”
“刚才在时天情绪波动之际,这里的气场产生了些许变化,这才让我发现地下有一个巨型法阵。”薛流沐一边说着,一边提醒蒲菖,“闪开!”
蒲菖躲开时天的攻击,又问道,“那个法阵是做什么用的?”
“不清楚,还未待我探清究竟,那法阵便被触发了,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那下面应当镇压着什么。”薛流沐的声音听起来毫无变化,可若是她此刻有实体,蒲菖便会看见她紧锁的眉头和凝重的表情,这里的情况着实出乎她的意料了,“看样子,时天也只是这阵局里的棋子,这里滔天的怨气因她而生,却又不为她所有,这全是阵法下压着的那东西的养料。”
“她先前未有一丝怨气,为何现在怨气却又如此浓郁?”
“那并非是她自身之怨,自然不能为她所用,我想她那浓郁的怨气应当是被她诛杀的那些魂灵的怨气。”薛流沐声音低沉,“不知道这阵法下的究竟是什么,竟然能将魂灵作为承载怨气的容器,真是稀罕。”
蒲菖与时天纠缠了一阵,看起来打斗的很是激烈,实际上却对四周没有丝毫损伤,甚至对安家几个孩子也没有影响,只是中途安云尚说了一句有些冷。
这就是两个世界,两个互不干扰的世界。
突然间,蒲菖眼里的世界变得暗沉,时天也在这时停了下来,她微微偏着脑袋,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你小心点,不要乱来。”薛流沐见蒲菖向时天走去,提醒道。
“嗯,我知道,好歹我也是将军之女,不是别人家弹琴绣花的大家闺秀。”
“她很不对劲,这里应该还藏着些什么,我们先离开的好。”
“好,我知道了。”蒲菖也不迟疑,飞身向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