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噩梦

周围的世界在不断下坠。

黑暗的、朦胧的、神秘的。

诸如此类之物，在他的世界里急速下落着。

同时，还有他自身。

——我是在，逃避现实吗？

瞬间，男人的身体被无尽的黑暗所包围，吞噬。

——那就，往下坠吧。

“为忍之人，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谁？他想起来了，那个时候，庭院里的樱花树正值盛开，他的恩师，他最敬爱的人，常常会在飘落的樱花周围，教会他什么是人之道，什么是忍者之道。

“煜辰。”老师红宝石一样的双眸很漂亮，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这点“在你心中，什么才是忍者？”

他回答的是“我不知道。”。

仅那时而言。

但是，如果是现在的自己的话……

“我认为忍者是……”他带着平淡的笑容，回答道“怀抱着热诚和希望，秉持着毅力，以及能忍耐一切之人。”

“只有那样的人……才能被称之为忍者。”

听到这个回答，露出欣慰微笑的老师，连同着飞舞的樱花一起，龟裂，破碎，最后消失殆尽了。

他想到了老师去世之时也带着这种表情，如果他那时能够再强一点的话，能不能就能阻止她的死呢……

没有时间让他仔细思考，面前的场景切换成了一个下着磅礴大雨的山谷，他瞳孔一缩，立刻反应过来了这是什么地方。

“忍者对现在的我来说已经不算是什么了，但我要问你一个问题，煜辰……”大雨之中，那个熟悉的黑发少年向他问道“为什么要追我到这里来？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我……”

他代替曾经那个无法作答的自己，理所当然地大声呐喊着。

“因为连朋友都无法挽回的家伙，根本就不配做一名合格的忍者啊！”

“哼……”黑发少年冷笑一声“你，果然……”

眼前的场景再次破碎并重组，此时，他的内心世界多了份恐惧，灵魂深处多了份彷徨，因为按照顺序，接下来的场景将会是……

“煜，煜辰……你快逃吧……我……恐怕不行了……”

和记忆中的一样，颤动的悬崖、不断落下的碎石、离他越来越远的绿发少女……

“别开玩笑！！”

他记得他是拼了命的去拉她，他越回想就越后悔，如果那个时候自己的力气能再大一点，是不是就能把她拉上来了？如果自己能再强那么一点，她是不是就不会……

“煜辰！忍者是什么人？！”

他紧咬着牙，博尽最大力气去抓紧她的手，因为查克拉早就透支的关系，此时的他无法使用怪力。

“忍者是……绝对不会放弃自己同伴的人！！”

不需要现在的自己，那个时候的他，也给出了相同的回答。

——撑住啊，煜辰，只要再坚持一下就好，影尘她就能……

“说得好。”绿发少女露出了笑容，这是他见到过的她的最后一个表情，一直到现在再次确认，他才意识到，原来她在此时此刻，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玹霖哥就拜托你了，一定要带他回去啊……”

到了最后，少女的语气反倒比平时更加轻松，他惊出一身冷汗，再次发力，手上青筋暴起“你在说什么呢……再等一会，影尘，我马上就……”

“永别了。”

紧握着她手的双臂上忽然多出一道不深不浅的血痕，但这依然能令他蓄积已久的力道全部消失，就那样带着最后一个笑容的少女，心满意足地向下坠去，永远地离开了他的视线范围内。

“喂，喂……？”

那个时候的少年呆愣地看着自己满是鲜血的双手，他不是反应不过来，而是根本就无法接受眼前的现实。

“影……”

“影尘——！！！”

“唔！！！……”

像是弹簧一样从自家的床上“刷”地一下弹起，昀煜辰直接用手背将脸上层层的冷汗抹去，随即翻身下床，快步走到客厅，直到将倒入杯中的温水喝得一滴不剩后，他才彻底地放松下来，瘫在旁边的沙发上，大口呼吸着周围的空气。

“该死的……”

自己为什么还会做这种梦呢？

是意志不够坚定？还是说……现在的自己也还是没能把这些事完全接受下来呢？

嘀铃铃……嘀铃铃……

又是熟悉的响铃声，不过像这种时候，听到自己的手机响铃反而会安心下来。

拿起手机才发现并不是来电，而是短信，他记得，当初自己的确是把短信提示音和来电铃声设置得差不多来着。

“什么……是真志大哥发来的啊……”

不是女孩子，有点小失望。

他点触屏幕，打开短信界面，只见上面简洁地写着几个字。

“忍者酒吧，速来。”

第31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