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传——高晞月149

149、

“混账！”太后不顾体面地怒喝，狠狠扫荡了桌上的茶具。殿内宫人哗啦啦跪了一片，大气都不敢出。

太后是真的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皇后只要四处宣扬太后要嫁幼女，将这件事坐实了，恒媞就非嫁不可了！

玫嫔低着头蜷缩在一起，生怕太后注意到她。可惜，怕什么来什么。

“玫嫔，你不是告诉哀家，皇帝已经决定嫁璟瑟了吗？怎么现在又变成恒媞了？”太后的声音的沉肃沙哑，好像风磨砺砂石一般刺耳。

玫嫔不自觉地抖了一下，脑子急转，颤声回道：“皇上确实是这个意思……准备嫁妆，或许是皇后自作主张？”

“皇后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她不会用富察家的荣耀、前程只为搏她女儿的婚事，能大肆宣扬此事，还自作主张为恒媞准备嫁妆，只可能是皇帝授意她做的！”

太后气得面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呼吸都粗重了不少。

福珈怕她气个好歹，忙上前帮着顺气，又给小宫女使眼色，去妆台上拿了鼻烟壶过来给太后嗅闻。

鼻烟呛人而醒神，太后抖了一下，脑子渐渐清明了，只是怒火一点未减：“好啊，原来他们夫妻一起骗哀家……真是好啊，这就是哀家选得好儿子、好儿媳啊！”

玫嫔不自觉地又是一抖，暗道一声不好，若是皇上真的联合皇后算计太后，太后未必能对抗地了这两位主子。届时长公主出嫁，太后怒火无处发泄，会不会撒在她这个报了“假消息”的人身上？

不行，得给自己找个挡枪的，不然她这小胳膊小腿的，哪里能扛得住太后的怒火呢？

眼珠一转，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太后……”她弱弱地唤道。

太后眼神阴恻地看向她，也不说话，只等她自己开口。

玫嫔咽了咽口水，小声道：“说起来，这件事还要怪娴贵人自作聪明。若不是她给太后出主意，让大臣们请准皇上下嫁长公主，皇后也不会抓住这个漏洞，联合皇上一起欺骗您呀。”

太后眼神一凝，神色越加暗沉。

玫嫔说得没错，要不是娴贵人乱出主意惹下大祸，她现在最多就是继续和皇后僵持着、谁也不让谁罢了，哪里会猝不及防地被人将军？

“啪！”太后一掌狠狠拍在桌面上，“福珈，去把娴贵人给哀家叫来，哀家倒要问问，如今这个局面，她有没有能力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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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懿来的时候已经知道皇后做的事了。她心情忐忑，脑中飞速想着对策，可惜行宫不大，没等她相出办法来，太后的住处已经到了。

甫一进门，兜头一只茶杯砸来。

如懿猝不及防下被砸了个正着，眼前一黑、头上一痛，便是血花四溅。

她摇晃了一下身子，差点被门槛绊倒，再摔个狗吃屎。还是李玉眼疾手快，在后面扶了她一把，这才免去了她伤上加伤的可能。

“臣妾……自知有罪，太后责罚不敢有违，只是请太后不要过于生气，免得伤了凤体，臣妾万死难辞其咎。”她勉强撑住身子，忍着头上的剧痛，也不管流下的血迹，快步走到太后跟前跪下，狠狠地磕下头去。

“万死难辞其咎……看来你是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的。既然你知道错了，那就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