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传——高晞月31

31、

近来皇帝的心思都放在了咸福宫，对其他嫔妃关注不多，他还真不知道那日御花园内的争锋，见晞月似乎知道内情，便等着她为他细说分明。

晞月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玫答应，轻咳一声，不偏不倚地将那日所见一一讲来。皇帝越听眉头皱得越紧，玫答应的脸色也跟着白了又白，几次想出声辩解，触及到晞月的视线，又瑟缩了回去。

“如此说来，你确实放肆了，皇后的处罚也很得当。”皇帝的眸光清冷，看向玫答应时面无表情，吓得她立刻磕了一个头。

“臣妾知错认罚，不敢为自己辩驳什么。”她哭着，又用那白绢将大半张面容遮住，只露出一双含泪美目，哀哀切切地注视着皇帝。

皇帝是个十足十的视觉动物，玫答应露出脸上那可怖的伤时，他神色冷峻，现下把伤遮住了，他心内又泛起些许怜惜。

“你说那药是皇后派人送去的？”皇帝挥手，示意进忠将她扶起来坐下。

“是。那日皇后娘娘命娴嫔送臣妾回宫，不久，又派了素练姑姑给臣妾送来一瓶消肿化瘀的药膏。”

“你说有人要害你，是怀疑皇后送你的药有问题？”

“臣妾哪敢怀疑皇后娘娘！”玫答应猛地摇头，矢口否认，“本就是臣妾有错在先，皇后娘娘先罚再赏，断不会对臣妾这个小小答应下手的。”

“那你什么意思？”皇帝略有些不耐烦，皱眉问道。

玫答应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出她的怀疑：“臣妾的脸越养越坏，当时就怀疑是用错了东西导致的，便传了太医来瞧。结果……太医说臣妾用的药膏里被人掺进了些白花丹，那消肿祛淤的好药就成了引发红肿蜕皮的下作药了，所以臣妾的脸才变成这样。”

“白花丹……？”晞月低声念了一遍，皇帝不解地看过来，她轻叹一声，为皇帝解惑：“白花丹的粉末配上海风藤的叶子，是一味祛湿通络止痛的好药。入冬后宫里湿气重，皇后娘娘命人将这两样做成香包，分散各宫，让臣妾等悬在身上。不过……玫答应新近承宠，她的永和宫刚收拾出来，应该是没有的。”

玫答应闻言立刻点头：“是的，臣妾宫里没有白花丹。太医发觉药膏被人掺了白花丹粉末后，臣妾就命慎刑司的人过来将近身伺候的宫人都搜查询问了一遍，她们都没接触过白花丹。”

“你宫里没有白花丹，又说皇后娘娘不会害你，那你为何不去向皇后哭诉，也不来找本宫，反而直接来养心殿求见皇上？难不成，你已经知道是谁害你了？”

晞月大体想通了她的目的，直接开口说破，省得她继续拐外抹角浪费时间。

玫答应一噎，躲着晞月的视线点了点头，“贵妃所言不错，臣妾心里确实有个疑影儿……不将此事禀告皇后，实是因为那药是素练送来的，臣妾相信皇后娘娘，却不敢相信素练……贵妃娘娘……臣妾实在害怕，一时忘了还能请您做主，只记着皇上的英明神武……皇上，请您饶恕臣妾僭越之罪，为臣妾做主吧。”

她说着，又哭了起来，抽抽噎噎好不可怜，直把皇帝哭得心软了不少，轻叹一声，缓缓道：“那你说说，你怀疑谁？”

“那日皇后娘娘让娴嫔送臣妾回永和宫，素练送药来的时候，娴嫔还没走，臣妾便让她帮着看看那药有没有问题……除此之外，再无人碰过这药膏了。便是和臣妾同住一宫的婉答应来看望臣妾的时候，也只是在暖阁坐坐，从来没进过臣妾就寝的内室，根本接触不到妆台上的药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