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传——沈眉庄1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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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太监是谁？他为何知道这么多事？姐姐又是怎么抓到他的？”甄嬛强压住心中的愤恨，勉力自己保持清醒，向眉庄问个详细。

“你记不记得菊清？”眉庄不答反问。

甄嬛怔愣片刻，很快想起这个小宫女来，“是我们刚入宫时，我看安陵容宫里没有人伺候，便将碎玉轩的宫女菊清送到她那供她驱使……”

“你出宫这三年，宫里发生了不少事，菊清不过是一个最不起眼的小宫女，家里没人，她的生死根本没人在意，也就一些和她一样地位低下的奴才们才会觉得唇亡齿寒，时不时为她祭拜一二。”

“菊清死了？”甄嬛回宫后忙着应付皇后、笼络皇帝，安陵容又一直躲着她走，她根本就没想起来宫里还有菊清这么一个人。

欣嫔得了女儿又升了永和宫主位，与祺嫔平起平坐，哪里还会受她欺负？自然也没了投靠甄嬛的必要。佩儿换了主子，不便与前主子多瓜葛。各项细微的变动下，甄嬛到了今日才得知菊清的死讯。

“是去年的事了。安陵容报的是绞肠痧，我那时候被皇后害得卧病在床顾不上旁的，也是不知这事的。”眉庄的面上露出一丝显眼的讥诮之意，接着道：“前几日清明，小施撞见有人私烧纸钱，便将人抓了起来。那是一个小太监，敬事房的人。”

“问他给谁烧的纸，他狡辩说是给家人烧的。可他家中没有新丧，父母健在，兄姐也都活得好好的，能是给谁烧的呢？慎刑司的人觉得不对，上报到了我这。这事蹊跷，我让小施去了一趟慎刑司，用了些手段逼供，他招出了烧纸的缘由……”

“是给菊清的？”甄嬛猜到了结果。

“是。”眉庄点头，“他一个敬事房的小太监，怎么会和菊清扯上关系？尤其是刚出了苏培盛和槿汐的事，小施以为又是一对对食之人，但看着那小太监的口供，他又隐隐觉得不对，便着意安排了自己人对那小太监刑讯。小太监受不得刑，撑了不到一天就招供了，将他怎么认识的菊清，又怎么察觉出菊清死因有异，连带着他为安陵容做下的那些事一并招了出来。你父亲得鼠疫，正是他去放的老鼠。”

“他……是觉得唇亡齿寒，生怕自己有一天也如菊清一般被安陵容处置了？”甄嬛是疑问，语气却很笃定。

“这是自然，菊清好歹是从入宫就伺候她的人，竟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能不让人害怕吗？”敬妃突然插了一嘴，引得甄嬛扭头看她，“敬妃姐姐那时候是代替眉姐姐管理后宫的，可注意到了菊清的事？”

敬妃摇头一叹：“我不知道菊清和你的渊源。”一个没有家人、没有背景的小宫女暴毙，哪里会呈上妃主娘娘的案头？她手底下的大宫女就处置了。

甄嬛复又拿起那张供词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一点一点将它折好，交还给了采月，并嘱咐她好好收着。人再次委顿下来，伏在案上为她失去的那个孩子默默垂泪。

“安陵容是做了许多坏事，但她充其量不过是皇后的一枚棋子，如今物尽其用，皇后便毫不留情地将她舍弃了。嬛儿，你要将难过暂时收起，咱们真正的敌人还在逍遥法外，亲自动手杀你的孩子的浣碧还活得好好的，你不能陷入悲痛之中不可自拔，还有许多事等着咱们去做呢。”

眉庄的话幽幽传入耳中，甄嬛闭一闭眼，用手胡乱抹去脸上的泪水，再睁开眼时，只剩一片坚定：“姐姐说得对，安陵容死有余辜，但其他人还活得好好的呢！浣碧杀了我的孩子，祺嫔害了我整个甄家，而皇后……她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