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应渊醒来,昆仑树下已是一片狼藉。
玄黎最爱的桃木桌裂成碎片,散落在神树旁。
原本错落有致的山石杂乱地零落在四周。
当然这些他都看不见,但是他却能清晰地感受到神树下那个微弱的喘息。
“玄黎…”
他低声呼唤,企图得到同往常一样的亲热回应。
但是,没有。
什么都没有。
只余下那孱弱的呼吸声起起伏伏。
应渊循着短促起伏的呼吸声而去,步履一再加快。
生怕一个呼吸间,那边的人就停下喘息。
“玄黎!”他摸索着探去,只拂到略带冰凉的几根手指。
应渊一怔,猛的握住手指主人的臂膀。
脉搏无力,时强时弱…
心里一个咯噔,他也顾不上什么男女大防,摸索着将人揽在怀里。
想帮她疗伤,却发现神力被缚,干涸的丹田根本无法运力。
“玄黎…”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感觉无力,他清楚地感知到玄黎的生命在一点点流逝,可他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眼眶与喉间阵阵刺痛。刹那间,眼中炽热的波澜滚滚而下。
“玄黎”
作为神,这是他第一次流泪。他以前从未想过,自己会流泪,会为一只四处惹祸,又懒又笨的玄武兽流泪!
他守住了三界,芸芸众生。
可他的玄黎却在他的怀里奄奄一息,生死不知…
令人崩溃的无力感席卷而来,将他击垮。
“来人…来人!”
地涯里传出阵阵吼声,无人应答。
***
“帝君,这玄武丹田尽毁,仙脉凋零,怕是熬不住啊…”
“不若送去七道轮回,待历劫归来,仙身依然恢复如初…”
“她如今这身体如何能熬得住轮回?!”
“可这是唯一的法子了,若是不入轮回,这玄武兽的仙魂怕是要散了…”
玄黎的意识恍恍惚惚,模糊地听到几句话语声,想要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只能静静聆听着周围的声音。
隐约间,她似乎又听见有人在喊她,好像是帝君,又好像不是…
她还没来得及思索,就浑身一冷,整个人像是泡进了寒池,刺骨的冷钻进了骨头…
她不免又怀念起了帝君温热的手指…
哎?等等谁的手指来着?
什么很温暖?
她好像忘记了…
慢慢熟悉了被冰冷的水包裹的感觉,她又听见了模糊的声音,是在叫她吗?
可…她是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