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的争执应渊并未放在心上,玄黎是他看着破壳长大的,这么多年的相处就算并未表现出来,也早已有了感情。所以她再怎么闹,他也会包容。
只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罢了…
玄黎对着重伤的应渊撒气,气头过了,便又倍感愧疚。
“帝君,对不起…”
“无事,说够了就下去吧。”
玄黎看着他满身的伤痕,牙白长衫破烂不堪,忙道:“我去备一身帝君换洗的洗衫,顺道找医仙拿些伤药来。”
她性子急,来去皆是风风火火。
疾跑时发尾飞扬,扫过应渊尚有知觉的脸庞。
那纤细柔软的发丝带着桃花的清香,又混有少女独特的气味,沁人心脾。
应渊听着她远去的脚步声,微微勾唇。
***
玄黎拿了帝君平日爱穿的长袍,又前去药仙的蓬莱阁闹了一通,取了不少名贵的仙药。
那一旁的药仙老头看着她将那一瓶瓶的仙药倒进脑袋里,大呼心疼。
要不是看她是衍虚宫的仙侍,早将人赶出去了。
玄黎哪会理会那要死要活的药仙,她不仅掏空了蓬莱阁的珍藏,连药仙本人都被她拖着去了应渊处。
还扬言,治不好就见他一回打他一回。
药仙是苦不堪言,这小祖宗平日里也没这么嚣张,也不知今日是吃错了什么药,这么折腾人。
被拖了一路的药线大口喘着粗气,道:“我的小祖宗哎,你这是做什么…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你这样折腾啊。”
玄黎和药仙平时也算是有些面子关系,见他这么狼狈,便放慢了步伐,“帝君受了伤,你们难道不该去看吗,动作快点儿。”
“哎呦!”
药仙被她拉的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地。
“行行行,去,那你也慢点儿啊,哎!”
玄黎拉着拖拖拉拉的药仙一路疾奔到了昆仑树下,指着那在树下休憩的应渊道:“帝君在那儿,快去诊脉。”
药仙毕竟不是什么上档次的神仙,消息也不灵通。见到应渊帝君就那么虚弱地坐在地上,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抱怨,赶紧泡上前去。
他说也玄武好端端怎么脾气这么大,原来是为了帝君啊。
应渊听着药仙颠七倒八的脚步声,有些无奈,“叨扰了,是本座没管教好她。”
药仙哪里敢应,“哪里哪里,玄黎仙子一时情急,正常正常…”
应渊向来博文广志,自然知道自身状况,所以他回来并未去找过药仙,就是不想白费功夫。
没成想,这药仙还是被玄黎提溜来了。
玄黎看药仙磨磨蹭蹭,有些着急地凑上山去。
见这老头啧啧几声,脑袋翻来覆去不知咕哝着什么,心中慌张不已。
“怎么样了?”
“这…”药仙刚想说一什么,一想到这祖宗的性子,立马止住,斟酌片刻才开口,“仙力受损,魔气已入心肺,小仙无能,无力医治。”
应渊心道一声果然,拦住了要去揪药仙胡子的玄黎,“好了,我自己的身体我知晓,莫要为难他人。”
玄黎无法,只能狠狠瞪着药仙,看的小老头心惊肉跳。
“这内伤没法子,外伤可以医的嘛,那紫金玉容膏就在仙子袋中,拿来给帝君擦上,不出几日外伤自会痊愈。”
眼见玄黎拿手指在脖子处比划,药仙仓皇说了几句,便落荒而逃。
应渊恪守清规戒律,要是平时玄黎这么做早被呵斥了,可今时今日的他听着玄黎的所作所为,不仅心不生怒,反而有些愉悦。
毕竟,她做的都是为了他。
这清冷天界,怕是也只有她会为了他这么一个即将消散的帝君如此了…
“别吓唬他了,药仙乃是人界飞升而来得道之士,在凡界救人无数,你这般欺负,怕是会遭因果。”
玄黎一撅嘴,捯饬着手里的麻袋,一面寻找那紫金玉容膏,一面小声嘀咕,“我才不怕呢。”
“你…”
“找到了!”
急吼吼的玄黎压根没听应渊在说什么,打开瓶子就去脱应渊的外衫,惊得往日威风凛凛,从不情绪外露的应渊大惊失色。
“做什么?!”
“擦药啊。”
玄黎答的理直气壮,应渊气得脑门发疼。
“你我男女有别!”
“有什么别?我从小到大光溜溜帝君你又不是没见过,我看一下擦个药怎么了?”
她基本是由应渊一手带大,作为帝君的应渊南征北战,哪里会顾得上这方面的教导。
遂玄黎虽知晓一些,从从不对此等事放在心上。
只见她手上动作不停,全然不顾应渊反抗。
“放肆!”
应渊怒极一吼,面色赤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