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鬼艾达 傻鬼埃米尔

艾达难以置信地打量着他，虽然打扮很怪异，像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一样，不过怎么看也都是个年轻人啊，照片上那孩子……如果那个老人没有骗人，面前这个人已经七十多岁了！

“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是人是鬼？”

埃米尔眨眨眼睛，“我不知道。”

艾达见他确实看起来呆呆傻傻的，忍不住走近了些，但手里的枪始终没有放下，艾达来到他身后，埃米尔察觉到她的脚步，想要转过来又被艾达给吼了回去，只能呆呆地望着墙面，老旧的墙体上，涂装的漆料已经裂开了缝，埃米尔无聊地数着缝隙，突然看见有一只手从自己肚子里穿了进来，试探地摸索着，最后摸到了面前的墙壁。

“你在干什么？”埃米尔盯着艾达的手问。

艾达看了看自己的手，又隔着埃米尔探了探墙壁，确认了他确实没有实体之后安心了一些，

“没什么……哦，还有个问题，你能离开这里吗？”艾达十分认真地说：“毕竟你已经死了，现在这个房子是我租下来的，你待在这里会妨碍我的日常生活。”

艾达想了想，“你刚刚是不是还偷看我洗澡了？那就更不能留你了。”

埃米尔急了，“我没有偷看！我不走！”

“你得走，不然我叫牧师来驱邪，到时候你连命都没了，更惨。”

艾达毫无怜悯之心地回答，见他年纪还小又是个傻鬼，颇为宽厚地提出了另一个建议

“要不这样，我去给你买个盒子找个地方埋了，你就当是安葬了入土为安成不？”艾达问。

“什么是入土为安？我不去！我就要待在这里！”埃米尔着急地跑进了墙壁，艾达拍了拍，墙上扑簌簌地掉下灰来，艾达狐疑地对着墙说道：“你躲避也没有用，我会把你从里面提出来的！听话的话就赶紧自己出去，我会为你去教堂祈祷的！”

墙壁里却也没有传出话来，看来跟这傻鬼是真的没得商量，艾达把枪放好，这才抽出时间擦干头发，家里多了一只鬼这种事，对她而言也不算什么，只是一时难以清静罢了，今天进来的要真是个人，那艾达或许会连夜搬家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但是是一只没有攻击性的小幽灵的话……情况就好办多了。

暂时也劝不走埃米尔，一人一鬼就这样在这栋房子里住着，艾达平日里很忙，收到的消息里，有的女性无法前来做手术，她就带上设备亲自过去，用于堕胎的药也管控得很厉害，要弄到足够的麻醉剂和消炎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经常要奔波在各个非法渠道之间，由于某次被抓捕之后自己的资格证被吊销，现在的她无法从正常渠道上买到药品和器械，也没有稳定的收入，为此她还需要靠倒卖货物维持基本的生活开支，因此每次洗澡看见浴室里摔坏的沐浴露，她都会忍不住埋怨那个现在跟她共处一屋的小鬼。

说来也奇怪，自从那天谈崩了之后，她就再也没有看见过那个叫埃米尔的傻鬼，但家中时不时出现的灵异现象还是让她清楚感知到他的存在，比如早晨洗脸时镜子上用手印写的“我不会走的！”格外显眼，晚上回来的时候会被门口莫名多出的围巾绊倒，洗澡的时候灯会突然熄灭，放进冰箱的面包第二天早上也会出现在她的被子上等等。

但艾达不为所动，依然坚定地住了下去，毕竟，不用付房租的住所可不好找，一个小鬼而已，穷鬼才更可怕。